好不容易进了无尘宫,绥绥却压根没呆多久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满脸晦气。
刚洗得一尘不染的陛下站在门口,道:“怎么?”
绥绥愤愤道:“哪有什么妖气,她就是怀了个胎。亏得老子在她家门口泡皱了皮!”
陛下有些意外:“没有妖气?”
“一丁点儿都没有。而且她怀胎不是最近的事了,我看最少一年了。”
陛下:“……”
可是,银娥分明说,她刚刚发现怀了胎,而且胎儿有妖气。按照她的说法,她并未与任何男子交合……
说的诸多蹊跷,引得国卿来看了看,结果她肚子里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胎儿,不但半点妖气都没有,而且,已经怀了一年多了?
绥绥觉得自己被耍了,道:“白来一趟,真当老子是管妇人的祭司了。走走走。”
说着,怒气冲冲地就已经先往台阶下冲去。
陛下心存疑虑,跟他一块儿走了下去,反复确认。
绥绥道:“除非我才疏学浅,反正我是没看出来她那肚子里的胎儿有个什么鬼妖气的!而且你知道她多好笑?非说是前几天才发现怀上的。我连胎儿大小都认不出来了?”
陛下有些迟疑,道:“你是说,银娥骗人?”
“要不就是我瞎了眼。”天狐嗤之以鼻。
陛下沉默了。
这位银娥的个性他并不清楚,会不会骗人他也不知道。他也没想通,为何要说这么离谱的谎言?明明一下就会被天狐给戳穿的。
可是说天狐“才疏学浅”也不可能。他素来顽劣,但是架不住血统天赋和年岁的优势。再怎么样,不至于连个胎儿到底多大了,有没有妖气都看不出来的。
若是只有这两种可能的话……
陛下比较偏向前一种,银娥骗人。
她自己不知道和谁幽会,怀了个种又不想认,硬说有什么妖气,弄得兴师动众的?
陛下觉得……也有点,扯。
如果银娥不想认,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自己处理掉,她那无尘宫横竖不会有别人进去。
“银娥也不答应让太祭署另外派几个人去瞧瞧”,上了车,天狐有些疲惫,道,“我做了这么大的牺牲!”
他的确牺牲很大!
国卿天狐亲自检查过,可是因为银娥一口咬定了自己没有撒谎,搞得天狐连自己都怀疑了,主动提出再请几个祭司过来看看?毕竟他觉得要验胎儿大小,是很简单的事情啊。
可是银娥拒绝了!
她不但拒绝了,还讽刺了“牺牲很大”的天狐,说他是“徒有虚名”!
哎哟,所以咱们的国卿大人,出来的时候才是一脸晦气啊!
在他看来,这世上绝对没有比银娥更神经病的女人了。
陛下一时也没了头绪。
现在,总不能把金贵的银娥就这么从无尘宫里扯出来做检查。虽然怀疑她肚子里的胎儿和建木之妖有关,不过也只是怀疑而已。
而且现在连绥绥都检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以银娥的身份,把她扯出来检查,又再次没有结果,那还真是够呛。
“先放着吧,想想别的办法。”最终,陛下道。
绥绥却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再理那个疯婆子。
……
云和殿。
陛下回来的时候夜已深重。
云喜老实巴交地躺着装睡,想着那藏在床底下的宝贝,死死抓着枕头才没笑出来。
拂谣工笔不错,短短的一个时辰画了十来副。陛下和狐狸在浴桶里相互凝望的,互相搓背的,甚至还有狐狸抬起陛下的一条“玉毛腿”的……
她一个女奴,这种东西带回去也没地方放,所以和云喜在云和殿关上门欣赏了良久,才恋恋不舍地把东西留下跟找过来的天狐走了。
云喜其实也没想到,拂谣竟然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她犹在回味那几幅画。
陛下没人理,回头看了看她似乎动了动,便道:“没睡啊?”
倒是没有责怪她偷懒装睡什么的,自己老老实实地熄了灯火,上了床,然后以手支着脑袋,巴拉巴拉地把今天的事情说了。
末了才道:“你怎么看?”
云喜心不在焉地听了两句,背对着他道:“我哪知道啊……”
陛下皱了皱眉,道:“主要是那个女人太麻烦了。”
云喜顺嘴道:“可不是麻烦?身份高贵,又独一无二。除非她自己愿意,谁也不能强迫她配合着做点什么。”
陛下似是想了想。
“你看你能每天寻点功夫,去她那坐坐,看看她能不能对你友善点?”
云喜吃惊,这是怎么想出来的馊主意啊!
“我才不去,去她家一次就得洗下来一层皮!”
她顿了顿又马上道:“我都听说过的,哼!”
陛下:“……”
他想了想,便凑了过去,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喜儿。”
“……啊?”
他本来想问问她,他今天洗得特别干净,她有没有觉得什么不一样?
但是想了想,还是懒得废话了,直接从背后搂着她就亲了上去。
“唔?!”
云喜费力地挣脱开来,突然笑道:“陛下竟然知道除了面对面,还有别的姿势可以亲亲了。”
陛下:“……”
他耐着性子又低下了头。
这次云喜就不废话了,算是比较配合的。
能这么顺利让陛下有些惊讶。莫非真是洗干净了她喜欢?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声线已经微微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