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归被困于房中,千辛万苦等来井侯。
夫妻之间感情虽然不好,彼此却是十分熟悉了。
她心知井侯既回来,便是她的安全终于可以有了保障!
一喜之下她甚至迎了上去,道:“怎么样?”
然而……
走近了以后,她才发现井侯的脸色不太对劲!
他的胡子留得太浓密了,所以平素也看不太清他的脸色,只是此时,他显然是,出了些冷汗,而且心思不定,眼神游移!
子归愣了愣,这是怎么了?
这个人,其实大多数时候,注意力都该在她身上的啊!
井侯回过神,看了她一眼,道:“夫人,这两日的事情,还得请您,慢慢地,事无巨细地说一说。”
子归有些惊讶,嘟囔道:“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过有一件事,倒是真新鲜。那女王殿下,竟和妖族私通,而且还公然睡在了一起!”
井侯露出吃惊的表情,连忙道:“你快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子归正想添油加醋地说一番,好怂恿井侯和她一起对付云喜呢!
她立刻坐了下来,道:“你想听我就好好跟你说。”
忽而,井侯从那大虬髯胡子里龇牙一笑,道:“你我成婚数千年,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说话,这倒是头一遭。”
子归闻言,微微色变,虽不似从前那般见了他就反感,但到底,心中还是有些微的抵触!
……
花园。
面对垂着睫似乎在逗弄小七的云喜……
阿水沉默了半晌,才道:“为何不让我私下见他?”
云喜淡淡道:“我觉得不妥当。”
“有何不妥当?”
云喜便不说话了。
阿水看了看她的脸色,才道:“殿下……喜儿。”
云喜:“……”
她皱着眉回忆着他当时说什么也不愿叫她名字的样子,如今倒是……突然就叫了呢。
“是因为怕他对我不利?”
云喜皮下肉不笑,道:“他哪里是你的对手呢?”
阿水低下头,道:“你大约也这样安慰自己。可你又想,他是一地侯爵,有亲兵拥护。”
睚眦震惊地抬头看着他。
心想,你竟也有口舌这么溜的时候!
云喜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表情也是一脸的震惊!
阿水艰难地道:“不管你多生气……你心中,始终挂念我吧。”
云喜:“……”
过了一会儿她恼羞成怒地道:“你真不要脸!”
阿水看了她一眼,然后竟是突然就转身走了!
他竟然转身走了!
云喜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意思啊摔!
阿水这趟出去,便直到入夜也没有回来。
倒是收拾齐整的子归,满脸笑容地来找云喜请安。
云喜倒是佩服她的,之前闹的那样难看,她竟能马上转了那个仿佛云喜抢了她男人的态度,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似的来套近乎。
先是吭哧吭哧地说了,这几天委屈了殿下,奴仆们都已经陆续回来了,定当责罚他们来为殿下出气一类的鬼话……
然后云喜不耐烦地打断了她,道:“井侯呢?”
子归琢磨着她的态度,然后道:“据说是……和您的妖奴,一块儿出去了。”
云喜终于得承认……事情,有点失控了。
她可能,又爱错了人。
不管阿水的目的是什么,他是利用她,来到井地,见到了井侯。
这滋味怎么说呢……
有些事情隐隐已经想通了,剩下的不过是面对而已。要伤心难过的话,昨天已经伤心过了。云喜也不是那种会为同一件事伤心两次的人。
现在剩下的,就是觉得有点没面子。
她那样肆无忌惮地对一个不知深浅的妖示好……
对他说了,许多许多的,心里话啊。
云喜叹气。
子归道:“殿下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乏罢了。”云喜垂下长睫,道。
意思是你要是没事可以滚了。
子归也不知道是没有听懂还是怎么着,竟是硬是坐着没动,反而笑吟吟地道:“殿下这样容易乏,可是身体不太好?为陛下诞育子嗣乃是大事啊,殿下还是小心保重自己身体的好。”
云喜淡淡道:“你家陛下在哪儿呢?”
子归一怔:“您这是……何意?”
云喜:“揣测本殿下何意,是你的本分,难道还要本殿下把事事都说清楚么?”
子归显然噎住了。
云喜:“滚吧,非得让人把话说明白。”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转了个身回了屋。
子归僵了半晌,才开始咬牙切齿地道:“别得意,有本事我们走着瞧!”
……
阿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若是云喜看见必然会惊讶,因为井侯竟是跟在他身后的。
井侯甚至不敢离他太近……
毕竟“那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便是这荣盛的皇朝,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玩偶。
只要他在,皇朝便只能依附于他。
哪怕是他厌倦了,离开了,皇朝有了新的秩序……若是他想要回头,绝对可以轻易地,把新建立的秩序,破碎重组成他想要的样子。
把人送进了门,井侯无声地退下了。
阿水的心情很好。
毕竟,到了这一步事情能有进展,是他乐于见到的。
只不过等他回到这个小院子,周围静谧得可怕,他才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