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片冈远信,信来自于刚刚出狱的福泽谕吉,他在信中勉励武士军团能为国家找到一条出路,并以是诗相赠:“
肥马大刀无所酬,
皇恩空沿几春秋。
斗瓢倾尽醉余梦,
踏破支那四百州。”
殷殷期望溢于言表,让西乡感动。
看看信,看看那热烈欢送的人民,西乡隆盛下定了决心,且不理会朝中诸小人,此去定要将台湾双手奉于天皇陛下,才能让世人明白,谁才是真正为国为民的好男儿!
而要做到这一切,唯一的希望就是速战速决,必须在补给耗尽之前结束战斗!
经过西方记者的报道,沪尾坚守和基隆陷落的消息也迅速传到了大陆,人们在佩服夏云桐的同时,也对朝廷的无所作为感到愤怒。
左宗荣、沈葆桢、刘坤一、张树声等人纷纷上书,要求支援夏云桐,“岂能坐视淡水厅孤军而战!”
福建船政水括贝锦泉、陈英、林森林、吕翰、叶琛、许寿山、高腾云等,纷纷上书,要求船政水师能够出海与日本联合舰队决战。
但李鸿章仍然寄希望于列强的调停,与英国公使威妥玛一再磋商。
但英国怀有私心,虽然之前在夏云桐身上也有投资,但形势发展至此,觉得即便让日本占据台湾,也是一个不坏的结果,因此建议首先惩办夏云桐,以安抚日方情绪。
但慈禧难以接受,倒不是可惜夏云桐,只是觉得有损自己的威严,难以对国内交待。
双方在互相扯皮中拖延着时间,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国际政治形势,一方面夏云桐即将与武士军团大打出手。
另一方面清廷和日本却保持着正常的外交关系,双方仍然互相派驻有大使,仿佛是旁观的第三者。
与此同时,夏云桐已经亲率第三团来到基隆城,他的亲身莅临,极大鼓舞了将士们的士气。
从凌定国、张李成等人的报告来看,武士军队虽然凶顽,但其攻击力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散兵游勇式的战术,火力也不足,因此他推断这并非是敌人的精锐主力。
经过讨论,防御的核心仍将是城区的制高点寿山,夏云桐也将自己的指挥部设在寿山之巅的奠济宫。
这里的炮兵阵地居高临下,可以将火力覆盖整个城区,能给各个方向以有力支援,而山下的水稻田又是天然的障碍物,泥泞的田地可以减慢敌人的移动,等于施了迟滞魔法。
夏云桐将两个炮连三十二门格鲁森炮,以及所能找到的一切铁炮、青铜炮等等,总共五十余门全部集中于寿山顶,这也是他的一个重要原则:集中使用火炮。
传统意义上,火炮往往作为火力支援,平均分配给步兵部队。但在近现代,一个兵种能取得革命性的发展,不仅是技术革新,而且在战术上要做到大量、集中的使用,坦克是这样,火炮也是这样。
在具体部署上,凌定国、张李成指挥第二团驻守居民区,小树林已经而被弃守,第三团作为预备队驻守在寿山旁的水稻田,由凌定国担任正面战场的指挥官。
同时,在港口附近密布岗哨,严密监控敌人动向。
一切布置就绪,这时候夏云桐却接到了一封英国的抗议信!
这是英国领事班克斯的亲笔信,信上居然严正抗议大屯山炮台攻击悬挂英国旗帜的船只!
英国人的逻辑是,虽然这些船只没有经过英国官方的许可就升起了米字旗,但是义勇军方面在没有向英国领事馆进行确认的情况下,就向这些船只开火,这显然违反了国际法,因为这有可能会导致严重的误伤。
因此班克斯要求淡水厅官方进行严肃详细的调查,并做出明确的解释。
夏云桐看了又好气又好笑,当场把信撕得粉碎!
想想也不奇怪,英国现在看好日本能拿下台湾,因此态度明显倾斜,假如战事陷入僵持,让英国人知道胜负还在未定之数,那么说法也许就会不一样。
5月20日,按照计划,突袭沪尾失败的联合舰队第一分舰队,护送着五番联队抵达基隆港。
这是武士军团的三大主力之一,装备着清一色的恩菲尔德步枪,许多军官,包括指挥官桐野利秋在内,都曾在政府军中接受过法国教官的训练。
桐野利秋原名中村半次郎,是声名远扬的高手,号称幕末四大人斩之一。
他是一个狂热的武士,本是近卫旅团的少将,却对新生的政府军极为反感,明治政府主张“四民平等,皆可为兵”,大量农民因此加入政府军。
这让他觉得与原先的泥腿子贱民为伍,简直是对武士的羞辱,因此他蔑称政府军为“农民兵”。
最终桐野利秋辞去了军职,追随西乡隆盛参加了武士军团。
因为他坚信自己的历史使命:只有在对外征讨中为皇国立下大功,才能挽救武士这个传承千年的光荣阶层。
抵达基隆之后,桐野利秋指责兜玉强之助怯懦无能,七番联队居然龟缩于港口而不进攻。
兜玉辩解敌人的防御力量很强,需要等待军团主力抵达才行。
桐野更是气得七窍生烟,物质本来就供应紧张,军队逡巡不前只会消耗宝贵的粮食,西乡都督的命令是速战速决,岂能白白浪费时间,必须尽快发动进攻!
而且自己手下的五番乃是武士军团中的精锐部队,如果不在主力到达之前拿下整个基隆城,又有何颜以对西乡隆盛?
五天后,眼见部队基本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