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白公子不肯认,她又有未婚夫。搞不好会被弄去浸猪笼。”
“是啊是啊,怎么就这么傻呢。又没有成亲,偏偏要跟人家……”
安明儿突然道:“跟人家什么?”
侍女也不畏惧,回答道:“听说她和白公子不干不净的。现在事出了,她已非完璧,白公子不认。所以现下也不知道连家人要怎么收场。”
安明儿心中一咯噔,不说话了。
侍女以为主子有了兴致,便继续道:“其实这种事情,每年都要出几个。做闺女的就是傻,听了男人哄。可是男人是说走就走的,女人可就吃亏了。”
“是啊,所以还是要本本分分地,挨到嫁人,相夫教子才是。”
安明儿还是不说话。
侍女们大约也是觉得无趣,给她梳了头,换了屋子里的香炉,就下去了。安明儿就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看书。
她手里拿的是一本园艺书,可是直到天黑,也没有翻一页。
侍女来传膳,她也吃不下,稍稍动了动,便让人送走了。侍女便点了温柔的未央灯,让大小姐在灯下看书。
她还是看不进去。
到了如今,她才算是消化掉,自己已经失贞这个事实。如今摆在她面前的路无非是两条,一是嫁,二是浸猪笼。
可是这年头,连个侍女都知道,男人是可以拍拍手就走的。女人却要留下来承担这许多。柳睿要不要她还是个问题。
再则,就算柳睿肯要。她也觉得,似乎不太愿意,就这样抛下平阳的基业,嫁入大宅门……
总之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又忐忑不安。
灯火突然晃了一下,手里的书被人抽了去。
安明儿回过神,却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泰然自若地走到桌边把书放下了。回过头来冲她一笑。她傻了眼:“表。表哥……”
柳睿笑着走过去,很自然地把她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坐好。
“……”
他好像没有发现她的僵硬,笑道:“好不容易把姑姑哄过去了,现下我来看看你。”
安明儿垂着睫毛,不敢说话。
他摸摸她的脸,轻声道:“你别生气,我不是不来看你,实在是姑姑看得紧。今天。我也不是故意冷落你,是为了把姑姑哄过去。”
她轻声道:“没有,我没有生气。”
柳睿于是不说话了。
有些话,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很自然地搂着她。还是开了口:“今天我听姑姑说,你打算回平阳去了。”
安明儿淡淡地“嗯”了一声,道:“娘已经收拾好了,我可能过几日就要走了。”这是事实。
半晌,柳睿道:“那好,那我会时常到那边去看你。”
安明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他要说的就是这样?
柳睿摸摸她的手臂,低声道:“好凉。我们到床上去?”
“……”
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抱着上了床。然后他去熄了烛火,自己也窝进她这张小绣床,和她窝在一起。
兴许是黑暗壮了胆,她抓住他的领子,低声道:“表哥,我要走了。”
“嗯。”他低头,亲了她一下。
眼角一片温柔,她有些忡怔。继而她道:“那天的事情……”
黑暗中,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道:“你是说那天的事情,还是现在的事情?”
“……”
他低下了头:“小福,我知道你在忧心什么。我不是不想负责。”
“……我没有这么想。”
“说谎。”
她便不做声了。
他轻轻拉了她一下,让她睡在自己怀里,低声道:“我知道,你不想就这么嫁过来。这样于你也是个污点。”虽然可以胁迫安夫人不得不就范,可是她却会再也抬不起头来见人了。即使嫁作柳家未来的主母,这个污点也将跟着她一辈子。
他轻声道:“姑姑说你已经自立门户了,谁也管不着你。那你就先回平阳去。等你心里舒服一点,觉得合适了,我们再谈,你看好不好?”
安明儿简直要感激他的体贴。心里也终于安稳了。她紧紧抓住他的衣领,虽然知道不应该,她还是道:“表哥,你……若是舅舅逼你成亲,你怎么办?”
她还没有想好一定要嫁给他。可是她又不想被抛下。这种心理真是好无耻。柳睿等了她好多年了,她好像现在才意识到这个事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柳睿,她就会变得特别无耻,心里有什么脏水都可以泼出来,完全不以为耻。
大约还是以为是耻,所以她也很不安,低着头。
柳睿俯下身含住了她的耳朵,感觉到她敏感地一僵。他笑了,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后。他低声道:“你不想我成亲,我就不成亲。你要我娶你,我就娶你。你不要见我,我就……”
安明儿的心一紧。就什么?
他低声道:“我就躲在暗处偷偷看你。”
安明儿恍惚记得安平儿抱怨的时候曾经说过,床第之间男人总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多么不可思议的话都能随口就说。那是为了骗你心动情动。
她记得,可是她抵制不了这一刻的心动。她觉得她欠了他,很羞愧,无地自容。
柳睿压了上来。
她果然没有反抗。
只是这张绣床很小,柳睿的身材修长,很是拘束,也放不开。他怕她着凉,一直没把束缚的被子蹬掉。喘息声很重,他分开她的腿。低声询问。
“疼不疼?”
“……还好。”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