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洲回神,开始装傻:“解释什么?”
谭律将脸皮绷得紧紧的:“花,你别告诉我玫瑰代表友情。”
谭洲很快承认:“哦,是我摆的。”
前面的谭循大失所望地叹了口气,再也提不起唠叨的兴致。
谭律抬眼,用审视的目光看向身边这个让人咬牙切齿的小混蛋,半晌才非常生硬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早恋?”
谭洲愣了一下,差点被这个封建家长气哭,扑过来抓着他袖子干嚎:“我错了,我不该叫你二哥,我该叫你亲爸!我小学的时候你警告我不准早恋,我中学的时候你警告我不准早恋,我现在上大学了,你还在担心我早恋,我刚过完二十岁生日啊亲爸……”
谭律额角青筋直跳:“闭嘴!”
薛云舟原本想咋咋呼呼把花的问题糊弄过去,没想到说着说着真委屈起来,想到二哥每次在自己面前都威严得好像封建大家长,心里的委屈发酵冒泡,继续口不择言:“爸爸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长不大?是不是觉得我还在吃奶的年纪?那这会儿我饿了,爸爸你怎么不给我喂奶啊?”
谭循闷咳几声憋住笑。
谭律却被他左一声“爸”右一声“爸”叫得暴跳如雷,听他还在耳边聒噪,忍无可忍,侧身抬手捏住他动个不停的下巴,喘着粗气怒不可遏:“谭洲你给我闭嘴!长本事了!要上房揭瓦了是不是!”
粗重的喘息明明是发怒的表现,可听在谭洲耳中却无端添了几分暧昧,他被迫张着嘴,小心翼翼又心猿意马地与谭律对视,目光匆匆相触的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腿软,视觉、听觉、触觉被无限放大,某种深入灵魂的快感让他全身酥麻,他还没来得及辨认这莫名其妙的感觉从何而来,就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
完蛋!别这么急色啊!
谭洲努力控制自己,身体却不听使唤,好像被发了情的灵魂狠狠扯了一把,恨不得即刻躺下来求欢。
卧槽怎么回事!
他努力转移注意力,半张着嘴口齿不清地说道:“二哥,你先汗(放)开饿(我)。”
贺律盯着他不安分的舌头,余光瞥着他微微泛红的眼角,听着他越来越急的呼吸声,猛地撤开手,后背有些狼狈地撞在车门上。
这时,车突然停下,一无所觉的谭循语气轻松道:“到家了!”
谭律绷着脸紧着喉咙,仓促地打开车门,一言不发地大步离开。
谭循被这阵仗弄得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
谭洲终于从软手软脚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晕乎乎地打开车门走出去,一脸懵逼地说:“我感觉……刚刚二哥被我气疯了,恨不得掐死我……”
谭循:“……”
接下来几天,贺律没有任何要休息的意思,将工作从大哥手里接过来,每天泡在公司,忙得像只高速运转的陀螺,累了就在办公室的休息间里将就,整天整夜不在家中露面。
谭洲凭借直觉猜测二哥这是不想看见他的意思,想了想,厚着脸皮让保姆准备了一份营养餐,自己充当外卖员拎着保温桶颠颠地跑到公司去献殷勤。
第一次,秘书说:“谭董已经吃过午饭了,这会儿正在休息。”
谭洲看看手表,才十一点多,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走了。
第二次,秘书说:“谭董去了办事处还没回来,您把午餐留下来就好。”
谭洲抹了把脸,留下保温桶一脸郁闷地离开。
第三次,秘书说:“谭董正在开会,他让您把午餐留下后早点回去休息。”
薛云舟毫不意外地点点头,留下保温桶。
第四次,不等秘书开口,他就先问:“我能上去吗?”
秘书有些为难:“谭董吩咐过,您现在需要多休息……”
言外之意,就是不让上去。
谭洲生无可恋,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直到回家才想起来保温桶还拎在手里,看看时间,猜测二哥应该吃了,就没再送过去。
这天谭律左等右等没等到人,又拉不下脸承认自己等弟弟送午餐没等到,只好口是心非地跟秘书说自己没胃口不想吃,然后饿着肚子阴沉着脸给公司大楼制造了一整个下午的低气压。
下班前,贺律开了金口,对秘书吩咐道:“明天中午要是谭洲再过来,就让他直接到我办公室。”
谭洲虽然没勇气表白,可献殷勤还是相当能锲而不舍的,第二天果然又提着保温桶过来了,见秘书肯放行,大喜过望,跨进电梯的一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要兴奋得飞起来。
谭律这会儿没在忙,掐时掐点故意摆出一副忙碌得头也不抬的样子,听见敲门声下意识挺直腰板,很严肃地应了声:“进来。”
谭洲进来后把门带上,蹭到他面前坐下,看了看他的脸,心疼地说:“二哥,你瘦了。”
谭律花了好几天时间建立起来的心里防线瞬间崩溃,差点失态,又硬生生拉回理智,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抬起眼开始数落他:“怎么天天往这儿跑?你很闲么?躺了这么久落下多少课,有没有花时间补一补?别以为上了大学就万事大吉……”
“二哥……”谭洲有气无力地打断他的话,打开保温桶将里面的饭菜端出来,“你还没吃饭吧?肚子饿了就趁热吃吧,吃完了我带回去。”
谭律冷着脸:“我在公司什么没得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