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
听到这个名词,慕君有些讶异,心下又了然。
她自然是听说过直播的,当她还是莉莉安的时候,直播作为一种新颖的互动模式捧红了一批网络红人,算得上很有影响力,但在这个世界上,慕君倒还没怎么接触过。
也不是说没接触过,毕竟她去过的歌唱节目甚至演唱会都是在网络同步直播的,不过解竹所说的,大概是面对面像聊天一样的方式吧,让她一个超一线歌手去开这样的直播,会不会有点掉价?
“最近在华区崛起了一个叫‘zz’的直播平台,”解竹见慕君一时没了声音,便耐心地解释道,“除了一批先占领那个平台分得红利的网络红人,还有很多知名人物都纷纷开了自己的直播间,目前最具人气的是一名直播冒险打怪的红人,人气已经破百万,跟其它平台比起来算的上非常了不起了,而且你的嗓子……不能唱歌之后,势必需要一些其它东西吸引观众们的注意。”
没错,一名毁了嗓子的超一线歌手,甚至还不如普通的二三线歌手,在她恢复歌声之前,能靠什么吸引粉丝的注意力呢?
不需要看解竹的脸,慕君就自己得出了答案。
一个崭新的、尚无人踏足的世界,一个跌入谷底的超级明星,还要有一个能抓住观众,让他们相信自己能绝地反击的技能。
慕君的目光落到手上的那把琴上。
她把琴放在床头柜,双手往后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手握着温润的玉符,慢慢地坐起来,她的身体依然十分虚弱,光坐起来的这个小动作都花了她几分钟休息,她喘着气,吃力地将陈旧的被子堆起来,靠上去,歇了一会儿。
解竹的心随着她的动作摇晃一下,才重新将目光放在慕君身上。
“你跟我来,”慕君依然握着玉符,把投影关掉——以防有人突然进来,解竹的投影界面也同时变黑,在慕君看不到的时候,她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千百斤重的担子,摊在座椅靠背上,小口小口地呼吸着。
这么说或许有些夸张,但当解竹看到慕君的那一刻,她的心便落在了实处,虽然慕君的状况实在说不上好,不过能安然无恙,解竹便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也不觉得那些压力有多重了。
这个直播的事宜,解竹当然不会怀疑慕君的能量,不会怀疑她以这么一副样子出现在大众面前会不会有什么坏处,既然慕君让自己放心,那解竹就真的放心不去想,她所关心的,是华区这边的状况。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以四大歌修家族为首的歌修协会可谓跟解竹撕破了脸皮,一个不能唱歌的慕君甚至还不如一个死去的慕君更具价值,加上慕君本人鞭长莫及,歌修协会这边,解竹恐怕得自己抗了。
歌修协会和帝都音乐学院向来不太融洽,实在不行,自己可能得需要借助音乐学院院长的力量,而且解竹还有其它制衡手段,歌修协会的所有录音和留言,她都有保存备份,如果将歌修协会的难看吃相暴露出来,网络舆论压力绝对能让他们无暇顾及慕君。
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慕君活着。
“听到了吗?”慕君活生生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回荡,甚至还带些许回响,与她声音同时映入耳畔的还有一串琴声,解竹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嗯,能听得很清楚。”
好像在试音,又好像在调弦,解竹听到慕君摆放玉符的声音,离琴很近,能听到每一根弦颤动,就在慕君试音的时候,解竹一会儿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应该趁此空隙看看天网上的舆论情况,一会儿又害怕自己错过什么,有些坐立不安。
她的音乐素养挺高,这也是作为一名歌手经纪人的必备要求,可她丝毫不能从慕君调弦的音色听出那是什么乐器,这也无可厚非,在华区,乐师的存在比歌手小众的多,他们更多的作用在伴奏,换做常用的伴奏乐器如吉他、钢琴她绝对能辨认出来,但以慕君现在的状况来看,她应该不是以乐器伴奏,毕竟她已经唱不了歌了。
既然不是伴奏,难道是纯演奏?
纯演奏这个概念在解竹心里也足够老旧,仿佛只存在于几千年前的文献之中,至少在她有生之年,还未曾听闻过有哪一场纯演奏表演走入人们的视野。
“虽然断了一根弦,”慕君在床上靠坐着堆在一起的棉被,她的指尖触摸着小提琴的木头质地,从它身边拿起琴弓,这一握,将她代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身为音乐家的女儿,其它的不说,像小提琴、钢琴这么有名的弦乐器,她就算够不到大师的名头,也可称为专业人士,更在父母长辈的熏陶下,培养出自己的特质,可惜自己下决心进入歌坛之后,除了从乐器中找灵感,已经许久未曾碰过琴了,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更没有多少机会弹拨,猛地握住小提琴琴弓,她还真有些忐忑不安。
她将琴身擦拭干净,架在肩上,头稍稍一偏,弯起手臂,将琴弓轻轻放在琴弦之中,琴弦震了一下,仿佛在高兴多年之后终于能再次弹奏曲子。
她先从音阶一个一个拉过去,碰到断弦上的音,还得蹙着眉头调音,回忆指法,就在这断断续续仿佛锯木头般的琴声中,解竹先是耐心等待,而后坐立不安,最后她索性划拉开天网的另一个界面,登上通讯号。
此时,面对惶惶不安的粉丝和咄咄逼人的歌修协会代表,手握筹码的她心情和上次完全不一样了,先进入“慕君后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