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凭这一曲,”音乐直播间里,娜拉脸色苍白,眼中仍残有惊骇之色,“她便足以被称为歌唱艺术家。”
两位主持人不明觉厉,肃然起敬。
其实,他们是觉得慕君很厉害,但她的这首歌太不接地气,观众们理解不了,感受不深,没有共鸣,况且艺术家什么的,难道不是关进屋子里,像疯子一样搞研究的人吗?一听就很遥远的样子。
若要继续从他们身上赚人气值,慕君趁主持人上台的时候扫了一圈观众,心中想着,还是唱些接地气的歌比较好,不说像《月亮之上》《小苹果》这些贴近人民生活的神曲吧,也要让人听得懂啊。
她如果是专一的歌唱艺术家,就不会在年轻的时候去混流行乐坛,也不会满世界四处跑,学会许多不同风格的歌曲,正因为她骨子里是一名贴近人民生活情趣、喜欢站在舞台灯光和观众掌声中的歌者,才会对这个世界“攒人气换实力”的方法全盘接受,换个沉浸在自己音乐世界里、只为知己歌唱的歌唱家,唱功再高,也无法取得慕君现在的成就。
所以,当主持人卓拉坐在面对她的红色沙发里,称自己为艺术家的时候,她只是微微一笑,没有顺势承认下来,而是转换话题到第三首歌曲上。
提到失恋歌曲,就不可避免地提到瑞加娜,而瑞加娜正好在慕君前一位打歌结束,面对这种巧合,卓拉也只得苦笑,《打歌》节目组存在三十多年,不是那种为了关注和话题铤而走险的节目,他们最讲求的就是一个稳字,而现在,估计这期节目一结束,就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但作为一名合格的主持人,说到失恋歌曲,她又不能不提瑞加娜,“你知道吗?瑞加娜刚在我们节目宣传她的新歌《三十天》,是不是很巧?你们几乎是前后脚上的节目,或许她现在还在后台看着我们呢。”
卓拉说的没错,瑞加娜的确还在后台,她也的确在看着她们。
“可恶,”她在自己的化妆间里焦躁地走来走去,如果说昨天那首小清新的《tan她,慕君说的失恋歌曲绝对不会是假话,她一定是有所准备才提出来的。
而且,她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瑞加娜一脚把化妆镜下面的小凳子踢飞,尤不解气,还想把化妆品扫落在地,还好她的经纪人及时拦住,“冷静下来,瑞加娜,这些化妆品再置办一套你现在买不起。”
瑞加娜被劝住了,不,正确来说,她简直被气哭了。
整整三年,三年前她第一首失恋歌曲一炮打响的场面仿佛还在脑海中放映,可是此后整整三年,她都没能回复到当年的顶峰,在二线苦苦挣扎,直到现在,她也依然没有勾到一线的那根界线。
信心满满地带着第三首歌准备重返三年前的荣光,却被慕君一巴掌打下来,她真想哭,不,她真的哭出来了。
“你们,你们都欺负我!”她趴在化妆台上嚎啕大哭,“呜呜呜呜,你们,欺负人!”
她的经纪人早就习惯歌手的说风就是雨,他耸了耸肩,将台上投影的声音调大,直到投影中慕君的说笑遮住瑞加娜的哭声,“瑞加娜?噗嗤,我挺奇怪的,真的,她不是三年都没有男朋友吗?我很怀疑她能不能找到失恋的感觉。”
瑞加娜的哭声一顿。
“呜哇哇哇哇!”她哭得更大声了。
台下的何灵三人也在腹诽,说得好像你谈过恋爱似的。
慕君谈过恋爱吗?作为一名女孩子,何灵也免不了八卦的心,如果慕君谈恋爱,以她现在粉丝的数目,肯定早就闹得满城皆知,天网上那么多人站君云cp,也没见他们有什么暧昧,云少倒是不停示好,但不停示好的又不止他一人,慕君倒是谁也没回应过,她在天网上仅有的几条评论,都是为了打别人的脸。
失恋歌曲,没谈过恋爱的人能唱得出来吗?
慕君的确没有什么感情史,而莉莉安的几段情史,也好像隔着毛玻璃般影影绰绰,说起失恋,她倒是很久都没有那种感觉了。
但是没失恋过,就不能唱失恋歌曲吗?
她笑了。
他们太小看歌手了,任何一个科班出身的专业歌手,想投入感情唱一首歌易如反掌。
唱歌与演戏差不多的,在演员中存在三种派别,表现派,用动作表示感情,一个角色因为失去亲人哭得悲痛欲绝,演员未必会伤心,她藏在哭泣外表下的心,也许在想今天要吃什么。体验派,与表现派截然相反,他们必须要把自己代入到失去亲人的角色本身,居中的方法派,会将自己带入到相似的切身体验,比如失去爱宠。三种方法没有优劣,只看使用者本身的功力高低。
演唱其实也一样,没有唱功支撑,再澎湃的感情照样出不来,而一些技巧如换气点、歌曲的细节、咬字气息可以放大原本不那么充沛的感情,当然,对歌曲的理解与自己适当的情感也很重要,但总有方法可以制造出来,就像演技的方法派,失去恋人的伤心痛苦,完全可以用其它情感来代替。
就在慕君出神的几秒钟,主持人卓拉已经宣布第二首爵士的亮灯熄灯环节,无人亮灯。
“没有人亮灯,”音乐直播间,加比率先鼓掌,引来观众一片掌声,“我相信,这种情况应该极少发生吧?”
跟着一起拍掌的娜拉抿唇笑道,“的确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一般这种情况发生在歌手非常大牌,一线的佼佼者出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