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贵省还要见两个人,不见见不能走。
乘坐王继发硬安排的车赶到新阳,外面又下起倾盆大雨,韩博没回人才公寓的家,而是请司机一直送到师范大学。
学校西大门斜对过有一家饭店,韩博掏出手机看看短信,确认没找错地方,再次感谢一番,跟司机道别,提着行李走进大厅,问清姚小姐预订的是哪个包厢,跟着服务员一个人先来到二楼。
给王继发、陈文兵报平安,又跟远在东海的妻子在电话里聊了十几分钟,一年多没见的姚大记者挎着小包,抓着雨伞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对不起对不起,下雨天,打不到车,在单位门口等半天。”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这丫头,外衣都淋湿了,韩博接过雨伞,撑开放到墙角里,又顺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空调。
作为省报社最出色的年轻记者,姚洁有许多朋友,真正能交心的却不多。
韩博整天忙,跟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并且是一个有妇之夫,显然不是那种能够交心的,但他的妻子李晓蕾和他的老同学兼老乡吴娜绝对是。
一有时间,三个女人就聚在一起吃饭、逛街、购物、看电影。
韩博要走,李晓蕾会跟着走,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至少不太可能回贵省工作,所以一向“蹭吃蹭喝蹭玩”,总是理直气壮让两位富婆买单的姚洁,很难得地慷慨一回,今晚做东,要为韩博及韩博所代表的李晓蕾送行。
韩博之所以赴宴,不只是想吃她这顿饭。
探头看看窗外,由衷地笑道:“姚洁,吴娜的事谢谢了。她带着新新来新阳是投奔我们的,我们却要扔下她娘儿俩一走了之。要不是你帮忙,我和晓蕾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早说有我妈在她的事没问题,你家李晓蕾还不信,还拿我怎么单着说事。现在知道我妈的厉害了吧,王老师脾气好、人品好,既没什么负担又喜欢孩子,吴姐跟他走到一起真是天作之合。”
被部经侦局抽调去办案的第四个月,吴娜在姚洁母亲的撮合下与师大附中的一个语文教师走进婚姻殿堂,只见过王老师的照片,没见过王老师本人,再过一会他和吴娜也会带着新新过来。
老同学经历过两次失败的婚姻,甚至遭受过家暴,过去十几年的日子过得太苦太坎坷,能有一个好归宿韩博打心眼里替她高兴。
俩人结婚是老妈撮合的,王老师是自家亲戚,吴娜是自己的闺蜜,姚洁一样高兴,不仅高兴还有几分得意,一边让韩博看菜单,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王老师虽然也离过异,但问题不在他这边,以前那个出国留学,说好等在国外站稳脚跟就接他一起过去的,结果在国外有了人。”
“我听晓蕾说过。”
“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都被伤害过,都知道疼人,结婚快一年了,俩人相敬如宾,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新新开始虽然没说什么,但一时半会肯定没那么容易接受。王老师整天想着怎么才能哄新新高兴,就差趴地上当马让新新骑,现在新新喊他爸爸了,吴娜前晚在我家吃饭时说,新新跟他比跟她还亲。”
“是吗?”
“不信你等会儿看,我再打电话催催,他们应该下班了。”
老同学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知道王老师不喜欢她再做生意,再在外面抛头露面,干脆干回老本行,在师大医务室找到一份校医的工作。师大附中离师大不远,两口子早上一起送孩子上学,晚上接孩子一起回家。
韩博暗暗地想这样也好,她有房有车据说还有几十万存款,要赚那么多钱干嘛。而且医药代表算不上一个好职业,药价虚高,老百姓看不起病,跟这些倒腾药的有很大关系。
……
与此同时,王向戎正打着伞在楼下指挥妻子倒车。
上次去超市买东西,车停在外面不知道被谁剐了,几十万的车被划那么长一条痕,尽管上了保险,补漆的费用全报,王向戎依然心疼了好几天。
下雨天,又是傍晚,视线不好。
生怕妻子停车时磕着捧着,又跟往常一样跑下来指挥。
“再往后来一点,好,正好,就这样!”王向戎确认停这位置比较安全,先拉开后门把新新送到饭店大厅,再跑回来接妻子,生怕儿子和妻子被淋着。
他今年34岁,白白净净,一表人才。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学教师,因为被前妻甩了在学校里还有那么点抬不起头,以前见李晓蕾都有些放不开,更不用说马上要见的是“传说中”的韩局长。
“娜娜,等等,我把烟拉车上,你开一下门,我去拿一下。”
说话有点语无伦次,吴娜觉得很是好像,拉住他胳膊问:“拿烟,你抽还是韩博抽?”
“韩局长真不抽烟?”
“跟你说多少次了,他烟酒不沾。”
“见领导哪有不敬烟的,他抽不抽是一回事,我敬不敬是另一回事。”要见的是大领导,身上不揣盒烟,王向戎总感觉缺点什么。
同床共枕这么久,吴娜对他太了解不过,丈夫什么都不缺,只缺那么一点自信,一手拉住新新,一手挽着他胳膊,吃吃笑道:“今天没领导,只有亲戚。晓蕾以前不是说过吗,论辈分他还得叫你姑父。”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不能当真。”
“妈,我都是叫韩叔叔的,韩叔叔如果叫爸姑父,辈分不是乱了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