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什么甜汤!走在漓水之畔消食,余光瞅着身旁眼似星辰的俊秀男子,暗骂自己太无用。忘记你方才都吃了多少东西吗?这一碗汤灌下去,斜角的虾饺也不能再吃了。虽说筑基之后没有饱胀感,但谁知道会不会转化为脂肪,最近小肚子似乎有些肉感。
本是打算笑话兼教他如何使用竹筷,没想到别人扫目她就焉了。
漓水河面,荷花灯随流朝下游飘去,仿佛点缀银河的星辰,也映得河畔无灯自明。
柳树上的白色绒毛在空中漫漫飞舞,仰首望去此景宛如昆仑雪夜一般美不胜收。只是不知师尊身在何处?是否已经离开阳朔城回了昆仑。
沈渊心底倏然涌现出一股道不明的陌生感觉,似乎有些空又有些涩。两次相见,可知她本性活泼烂漫,偶尔又狡黠得跟小狐狸似的,也不知何事能让她这般失神叹息。
“小心!”他身躯倏然被她用力一拉,往前迈了两步靠近她身边。
几乎同一秒,素色的身影从后方窜出来,衣裙随夜风掀起弧度,险些与沈渊撞上。蓝卿若瞅见女子朝前跑着,长发似女鬼般散开,而身后紧随着一名富贵公子从后将她搂住,俨然一对闹情绪的痴男怨女。
看着面前人傻愣愣的模样,蓝卿若不由疑惑请问:“瞧你修为不弱,怎的有人冲过来你都不知呢?”这么个呆的性子,又没有眼力劲,将来恐怕要吃亏。
月色朦胧,柳絮飞舞,红色莲花如火焰绚丽。俏丽女子宛如从画卷中走出,眼神清澈让人宁愿就此沉醉,永不复醒。任凭美景如梭,目中尽现伊人。
沈渊目光中映着她的身影,胸膛里的东西不规律的跳动,像是在告诉他一种情愫,陌生却越来越炙热。
六百年修行,得窥天道,却从没有眼下的迷茫与无措。
“滚,你给我滚!”就在此时她不远处柳树下的素衣女子崩溃的吼着,不停的挥动手臂摆脱身后人的怀抱,可是由于身体虚弱的缘故,只得嗓子里带着哭腔绝望的叫道:“你追出来做什么,打算继续羞辱我?”
“琳琅,你冷静些。”抱着他的男子容颜虽不出众,却自带一股贵气。不过他的口吻却带上一丝恼怒,“别让旁人笑话。”
“笑话?”女子喃喃自语的念着,这一句让她方才瞬间的心软化为乌有,摆脱不了他的控制,只得绝望的冷笑,“你还怕别人笑话?!钟岩,你心里只有你的父母,你的兄长,你的朋友——”
男子搂住她腰的手臂微微用力,截住她的悲愤言语。“还有你。”
“若是有我?那你刚才在做什么!”女子死命摆脱他,泪眼婆娑的转身,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为了你,我背弃家里定下的婚约;为了你,我卑微侍奉你的高堂;为了你,我忍受你兄弟姐妹的羞辱;为了你,我自甘堕落为人妾室。”她渐渐的都说不下去,这一字一句,仿佛曾经的那些委屈在眼前不断重演,回首前尘都不敢相信她竟能忍到这般地步。“那是因为我爱你。可你不该容忍她伤害我的孩子!这也是你的骨血,虎毒不食子,你怎会狠得下心肠?”
“我没有。”男子立刻回道,眼神中带着焦急和痛楚。“我不知雪雁有如此心思,竟这般狠毒。”
“主母未孕不得产子,她以这理由落了我腹中的孩子,而孩子的父亲竟打算轻轻揭过。”女子哭得肝肠寸断后冷笑出声,往后蹒跚两步险些跌到,曾经情意渐渐湮灭。“真是好,真是好啊。”
直到女子虚脱倒下,被男子匆忙抱走。蓝卿若才松开不自觉咬住的下唇,心里可谓五味杂陈,方才她不过捎带侧目,就再也移不开眼眸,几乎忍不住冲上去,却终究她心中惊涛骇浪而忍住。
微弱的血脉牵引之力;
背弃家里订下的婚约;
还有那与自己七分相似的容貌;
琳琅,那素衣女子是蓝琳琅。
蓝卿若心底拼命否决,她一定想错了。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若方才女子是蓝家大小姐,那师尊岂非婚前就被带了绿帽子。天呐!蓝卿若觉得整个世界都快塌了。
一定是错觉,一定是。
师母嫁过人,还有过孩子。尼玛什么鬼?!莫非是师母曾遇上渣男,随后伤心欲绝返回蓝家,恰好师尊前来提亲,师母绝望出嫁等着守活寡,结果被情深的师尊治愈。
蓝卿若脑海中勾勒出一出治愈□□情传奇,蹙紧的眉头舒展开来,除却心中有些道不明的苦涩之外。
“渣男。”她愤恨的骂道。
要不要立即将师母带回蓝家,还是一切顺从历史走向,让她有些犯难。
“渣男?”沈渊疑惑看着她。
“就是品行极差的男子。”蓝卿若冷哼解释。
沈渊不懂世间情爱,可听那女子哭喊也知男子言行有差,却依旧认知缺失,“不过几句碎语,何曾见品行?”
蓝卿若下意识的想辩驳,可仰首触见他带着迷茫的眼眸,不由勾唇想起他对世事知晓浅薄,连竹筷都不会用,多半也不知情为何物。蹭到他跟前,逗弄般的笑道:“你没喜欢过姑娘吧?”
喜欢姑娘?他无情入道多年,怎会沾染男女之情。最终只得诚实摇头,惑人的清香让他晕红了耳根。
“连心跳加速的感觉都没有过吗?”蓝卿若扯开嘴唇,笑容越来越诡异。
他真的好干净,宛如清晨的朝露,让人不由的想去采撷。
谁知这一问就令他神色骤变,有!他有。就连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