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九成宫出来,以急行军的速度大约十天左右就可以赶到西海道大总管段志玄的驻军之地。不过由于沿途筹集军姿和押运,浪费了很多时间,前前后后花了十七天的时间才堪堪赶到。
出发时,长安城还是一片骄阳。到了这里却是需要早晚穿上厚厚的皮袄了。
天地间一片肃杀的范围,草场也早已泛黄,山上的树木也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矗立在那里。
当段瓒看见段志玄的时候,父子两抱头痛哭,原本只有四十出头的段志玄居然双鬓斑白。
“我儿,你辛苦了。”段志玄有些哽咽,他盼望的援军到了,可是比预想的要少的多。
“父亲,不辛苦的。这是新丰侯长孙澹,这位是长孙旭。”段瓒介绍到。
“多谢,长孙家这次的大恩只能等战事结束了再说。”段志玄向着长孙澹抱拳道。
本来作为大唐的功臣,加上爵位和职位都要高于长孙澹,段志玄是不用刻意回礼的,只是这非常时刻,千里送鹅毛,这份情需要记下。
“父亲,此时军营的情况如何?”段瓒沉声问到。
这从营门口进入到中军账中,一路上给段瓒的感觉很不好。
这点就连府兵出身的长孙旭都看出了点端倪。
这虽然该有的程序都还是有的,哨探在三里外就发现了他们,斥候、探马、明哨暗哨等等一应俱全,寨墙上的守卫也是按照要求来做的,可是总感觉缺少了一点什么。
要是苏定方在的话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支并没有太大人员伤亡的军队缺少了大唐军队本应有的那股精气神,也就是说这支军队的士气已是非常的低落,只是限于军人的荣誉感,才没有发生大规模的逃亡事件。
“哎,不说了,先让长孙侯爷歇息一会,我们准备接风洗尘,这些事情慢慢说。”段志玄有顾忌,有些事情不能直接说的。
“那段公爷,我等就先下去了。”长孙澹一抱拳,长孙旭自然是以长孙澹马首是瞻。
“段明,送侯爷去旁边休息。”
“父亲,情况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了吗?”段瓒等长孙澹走了之后才问到。
“比你想的更糟糕。”段志玄摇了摇头。
“可是我看军队出了士气有些低落而外,基本上没有多大的折损啊,这说明吐谷浑没有那么厉害,父亲为何如此愁眉不展?”段瓒有些不解。
“你不知道,这里对于我大唐军人来说就是地狱啊。段明你给少爷说一下。”恰到此时,段明已将长孙澹等人安排好了,重新进入了大帐。
“少爷,是这样的,以我为例,在长安城我能轻易的举起二百斤的石锤,可是到了这里,能举起一百五十斤就不错了,就这样还得憋红了脸。”段明说到。
“为什么?可是这吐谷浑人使了什么法术不成?”段瓒的脸色马上变了,如果真是这样,这次的征讨就麻烦了,自己过来就有些鲁莽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到过这里是士卒说这叫气瘴,吐谷浑人完全没有这种现象,还有更加严重的就是这里连食物都煮不好,很多人吃了拉肚子。”段明如实说到。
“这难道真的是诅咒之地?”段瓒的脸色有些发白了。
“少爷来的有些莽撞了,老爷给少爷的信中万般叮嘱要少爷想办法,但不要亲自前来就是这个道理,谁知少爷还是来了。”段明的语气中有着埋怨,但还有些其他的情绪。
“这些都不说了,也许这就是我段家的命。”段志玄接到,当他看到段瓒亲自带着辎重到来的时候有很多种情绪,可是都已经没有了什么用。
“不知此次少爷前来带了些什么?”段明问道。
“我这次来的匆忙,而且长安路途遥远,都是从秦州和兰州筹集的,没能完全满足父亲的要求,可是还是能解一下燃眉之急的。”此次前来,能够筹集到的主要是粮草,箭失也有一些但数量却是不多。
“这就好,这就好,估计长安后边会逐渐运送一些过来吧。”段明说到。
“短时间可能不行了,獠人有反了,张士贵前去平叛了,这几年到处都是战火,存储的这些物质还是不够。”段瓒说到。
“好了,不说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既然瓒儿你来了,我们就想办法吧这场战争交待过去就可以了。”段志玄心里现在已经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是的,父亲。就吐谷浑这种两面三刀、反复无常的做派,离灭亡也不远了。”段瓒说到。
“瓒儿啊,战场上只论输赢成败,不论做派的,如果我输了,我们就是罪人,如果吐谷浑输了,等待他们的就是亡国,这就是战争。”段志玄觉得自己的大儿子这些年在国子监里学到了一些,可是战场上的事情还是交给军人用拳头来解决吧。
“孩儿受教了。”段瓒知道这是父亲交给自己安身立命的道理。
“不说这些了,长孙无忌一家的恩情我们要记住,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不管怎么样,他们这份情我们一定要记住。段明,你负责从我的亲兵营里挑一些贴身保护好长孙澹,虽然是庶出,可是我们不能让他们留在这片本来不属于他们的战场上,这长孙旭是军人,马革裹尸应该是他的宿命,就不用刻意安排了。”段志玄知道这些轻重,对段明吩咐道。
“喏,我这就去办。”段明领命。
“不急,这两三天完成这件事情就可以了。等会的接风宴你去安排一下参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