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间小吃铺,气温更加的寒冷,高季晨哆哆嗦嗦地从摩托上走了下来,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噤。
已是深夜,铺中毫无一人,更显冷清,阿狸和他走进铺中,笑道:“你现在还经常来这吃饭吗?”
高季晨苦笑一声,阿狸知他心里更加确信了自己是刑子隐的事实,因为,这里就是他们认识以后经常来吃夜宵的地方。
高季晨还未开口,一个相貌堂堂,身形高大,两眼霍霍有神的老者,已经大踏步走进来,眼光先在高季晨身上扫了一下,爽朗笑道:“小高,怎么这么晚了才来啊。”又瞄了阿狸一眼,眼睛一亮,低声转向高季晨道:“小高,怎么这么快就换女朋友了,这可不好哦。”
高季晨无奈又是一声苦笑,阿狸赶紧替他解了这个尴尬,道:“祈老,我是高季晨的普通朋友,不是他的女朋友。”
老者脸色一变,森厉的眼神在阿狸身上打了一个转,沉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姓祈?”
阿狸心中一惊,虽然早知这祈远有着非比寻常的内功,却不知竟是如此精湛,仿佛能一眼望透她的内心一般。
高季晨连忙圆场道:“祈老,我一早就跟她说了,这有个祈师傅做米粉的手艺,是全镇最好的,所以呢,她就……”
祈远眼中惊异之光一闪而过,泛起一个奇异温和的笑容,续道:“原来是这样,来,来,来……难得这么晚了,还肯光顾祈某的店子,我这就下粉去了啊。”
阿狸向高季晨露出了一个感激,便和他对坐到了右角落中的餐椅之上。
刚刚坐稳,高季晨望了一眼忙碌的祈远,刻意压低声音问道:“你真的是刑子隐?”
说到“刑子隐”,阿狸注意到祈远身形忽一迟滞,若不是眼尖如她,定不会发现。
现下无法隐瞒,也不怕祈远知道,便简略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还刻意隐瞒了一些事情。
正说到自己回到小镇上时,祈远大步走来,高喝道:“夜宵来了!”
话音刚落,两碗热腾腾的米粉已经端上了桌。
高季晨正听得目瞪口呆,竟一时忘了动筷子。
阿狸朝向祈远那深不可邃的眼神,叹声道:“祈老,你说我还可能变回男儿之身吗?”
祈远上下打量了阿狸一番,深深地叹了口气,道:“那阴阳镜还在吗?”
阿狸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已经被我打碎了。”
祈远充满岁月痕迹的眼睛忽地一亮,仰天大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阿狸苦笑回应道:“我现在还能称做是小子吗?”
这一番话只听得高季晨云里雾里,失声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阿狸朝向他道:“你不是江湖中人,当然不知江湖中事,江湖上谁人不知二十年前‘铁拐’祈远啊。”
祈远长叹了一声,眼中射出回忆的神情,叹道:“老了,老了,现在的江湖已经不是当年的江湖了。”
高季晨不解地续问道:“那你是江湖中人吗?”
阿狸微微一笑,不答他话,转移话题,道:“你既然有事,为什么不找祈老帮忙,干吗要拿着枪去干傻事啊?”
祈远怔了一怔,望向高季晨,道:“小高,你有什么事吗?”
在我们两人注视的目光之中,高季晨悄脸一红,慌忙低下头来,以低得几乎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女朋友云晓露今天跟着任虎跑了……”
说到“任虎”二字时,话语中掠过一丝愤怒之色。
“好小子,真有你的,竟然能追上那朵带刺的玫瑰。”阿狸不禁调侃道。
高季晨老脸更是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任虎现在还要追杀你是吧……”祈远眼中神光一闪,像是看见了事情的经过一般,冷冷道。
高季晨轻轻地点了点头,忽地一呆,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仰头道:“祈老,求求你帮帮我,也求求你帮帮我救出云晓露。”
两眼竟隐隐闪现着泪光。
“老夫早就看不惯那龙虎帮的所作所为了,不过……”祈远余光瞄了一下阿狸,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慵懒道:“既然现在有刑子隐帮你,祈某这把老骨头还是上楼睡觉去吧。”
说罢,也不待高季晨答话,已经转身离去。
阿狸心头暗叹一声,这祈远怎么又把这事扔到了她的头上,知他必有苦衷,也不再多问,同时,看着眼前昔日的好友这个样子,终是硬不下心肠,轻道:“放心吧,我会帮你解决的。”
顿了一顿,不解地问道:“我觉得,云晓露也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女子啊,怎么会跟任虎跑了呢?还有,你说要祈老救云晓露,又是什么意思啊?”
高季晨长叹一声,抑制住了泪水,片晌之后,恢复平静道:“云晓露不是跟着他跑了,而是,他家中的母亲得了重病,没钱医治,那任虎说只要跟了他,所以……”
竟又哽咽起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阿狸吃着碗中的米粉,沉默不语,待他说完之后,方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轻道:“是这样的话,我明天就去云晓露家中探望一下。”
忽地心头一沉,想起当年和她齐名的慕容凡,两人现在居然都是如此不幸,莫非真是红颜薄命吗?
而自己又会如何呢?
连祈远都想不出办法,帮我回复男儿身,难道我真的就已经走不了回头路了吗?
想到这些,阿狸不由地一声长叹。
听到叹息声,高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