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风俗不劳作,给新的一年带个好兆头,望来年风调雨顺,衣食无忧享不尽的玩乐。
宫里大多人也给了一天假期,只有少数人在值班。
帝婉君那病要根治很有困难,先天性总比后天病棘手,虽能以毒攻毒,但稍不慎便伤及性命,不可取。初晴每隔段时日就会去送新药,若是不服药,她浑身还是会有隐约的恶臭。
帝婉君琴技颇有进展,在加之初晴悉心调教,如今她已能畅快淋漓掷出好几首曲子。
从晋安王府回来,初晴直接到太医院取来研制好的新药,硕大的太医院人影空空,些许大伙儿早放假,只剩打扫的奴才在忙。
见着她来,奴才福个礼,“大家伙儿都去宫外热闹了,离御医怎还来忙?”
初晴翻找药柜,明明记着药是放这里的,却不见踪影,她随之又四处查找。
“给长公主送完药就走。”
奴才点点头,噙起扫帚要走,初晴复又唤住他“你记不记着有什么人来过?”
她所有地儿都翻遍了,很确定药不见了。
奴才想想后摇头,提步上来便问,“怎么了?”
他年纪稍大,是宫里老一辈儿了,常年负责太医院里里外外卫生,这些活儿本不该他干,奈何其余人放假,他是这负责人,只得亲自下手。
初晴顿觉奇怪,摇头忙冲他挥手,“没什么,你去忙吧。”
见她还在继续翻找,奴才也不便开口询问,只得退出身去。
大过年所有人警惕性自然不高,四处职守也松散,若是谁有心进来,要被发现是不容易的。
她淡去眼底戾气,揽过冷冽往外走,往日太医院外四处可见巡逻士兵,如今已是寥寥无几。昨夜还热热闹闹的皇宫今日显得异常冷清。
她杵在门沿上,呼出的热气很快散尽,单脚蹬上门槛便迎向外头,去的方向不是昭华殿,而是帝锋凌的寝殿。
昨夜的盛宴闹腾到很晚,帝锋凌喝下不少酒,日晒三竿还不见起,崔公公见她过来,忙笑脸拦住。( )
“离御医等会在来吧,皇上还在寝呢。”
初晴眼锋略有晦暗,既然如此,她也不做强求,正转身想走,门内一道浑厚之声卷入清冽探出。
“让她进来吧。”
崔公公应了声,站在门外将初晴引进门,待她进去后,他从后将门带上,屋内暖气袭过男子淡淡的薄香,初晴一眼睇见只穿明黄xiè_yī的帝锋凌。
他倚坐床头,半曲起腿,一缕沐发从鬓角泄入半敞的襟口,锁骨精伦性感,里头亚麻色肌肤健壮魅惑。
俊脸还伴有起床气,氤氲的眼眸似有层薄雾迷在当前,让她一时也掬不太深。
帝锋凌敛过眼角那道似笑非笑,放眼望来,“很少见你无事主动往朕这跑。”
他袭身起来,旁侧两名宫女拿崭新的龙袍过来侍奉,被帝锋凌的大手及时拂开。
“命人送件素装来。”
宫女点头退开,他饶过初晴走往桌前,用茶漱下口,随即吐在宫女递来的净瓶里。
初晴见他优雅的用帕拭嘴,这才出声“我来也是有事。”
他斜眼递来询意,擦过手将帕子放到一旁待宫女去收拾。
宫人一向速度快,送来一件白色儒袖凤袍,与她身上衣服很搭调。
眼见宫女为他穿衣,初晴站久觉着累,退到椅上坐下“给长公主的药不见了。”
帝锋凌微震,随即挥手遣走宫女,剩余的几颗扣子他自己扣上。
“什么时候不见的?”
他样子倒也淡,一时半会儿睟不见什么寻常。
睇着他落坐在旁侧的身子,初晴道,“方才去太医院发现的,具体时间我也不太清楚。”
也不知他听没听,凌厉的凤眼转放出窗外,隔着窗纸也难见外头情景,只大致觉着天气不错。
他唇角转瞬勾深,狭长的眼锋睇来墨色,“今日陪朕出宫走走如何?”
初晴拧眉,“长公主今儿该服新药的。”
“少个一两天也不会有何事。”
初晴惊悸的不是他的托词,而是这话能被他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嘴角甚有温柔笑靥,淬进她眼帘变得刺疼。
皇家之事她也不便过问,初晴支起身,“成吧,那我还是回去重新做药。”
帝锋凌睢眼过来,“难得大年初一,朕带你出宫走走。”
“不用了!”她眼睑厉色,“连自己亲妹妹都可不管不顾之人,我还是少惹些。”
“你是怪朕无情?”
他睇住那道即将跨出门槛的身影,初晴杵在门口停下,只微倾过脸颊,唇角那厮揶揄在他眼底异常深曜。
“难道不是么?”
帝锋凌举步过来,欣长的身影罩在她当前,她发现他绝俊的脸上有晦色徐徐窜来。
阳光被他拦在身后,隔断洒在她肩头的流华。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
初晴冷笑,好不容易挽起的朱唇竟是那样薄凉。
“所以呢?”她抬眼睇住他眼锋里的寡淡“是我误会你了吗?”
他眉峰渐敛,精细的菱骨揽过暗色,初晴收回眼,撞住他肩胛离开,她的性子还是太过冷淡了。
眼见初晴愤然离去,崔公公噙道愕然进来,一时没注意门口之人,差点撞个正着,还好他反应及时。
“皇上,还让备轿不?”
自知帝锋凌脸色不好,他低声询问。
帝锋凌折身回去,崔公公只见那袭俊美背影,也掬不见他有何神情。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