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不安地跟着在皇帝一行后面,沿途的风景,她都无心欣赏观看,直到在一蜿蜒曲折的长廊上,碰到了叶玄楚。(
叶玄楚身边跟着的既不是叶三,也不是彦生,而是小七并不认识的一名小太监,而再度看到他,小七却有种恍若隔世般的感觉。
这段日子里,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
看着叶玄楚一袭杏黄色衣袍,黑发被玉凰琉璃冠一丝不苟的固住,整个人显得愈加丰神俊朗,这样的叶玄楚让小七觉得有些陌生。
而在此刻,她心里才响起一个清晰的声音,这般模样,才应该是堂堂的晋国七皇子。
看到他们,叶玄楚躬身行礼道:“见过父皇。”
叶婺微抬了抬手,看着他开口道:“你是去景德宫瞧你母后吧?”
“是。”
“去吧。”淡淡的撇下这句话后,叶婺便径直往前走,而叶玄楚退至一旁目送着自己父亲离去,在小七经过叶玄楚身边时,小七忍不住向他投了个哭丧的表情。
旋即便看到叶玄楚眼中露出极为惊讶的神色。
小七随着队伍渐渐走远后,想到刚刚叶玄楚的表情,心中都不由觉得好笑,看他那样子,似乎吓得不轻。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自打看见叶玄楚之后,小七心中的不安便减了少许,她暗想,也许潜意识里她已经把叶玄楚当成哥哥一般看待,因而看到他,那种孤苦无助的茫然感才会减轻很多吧?刚刚看他的样子,似乎这段日子都过得不错,眉眼间有股意气奋发的感觉。
不过她又有些小小的怨念,要是他能在自己落入叶玄渊魔爪之前找到了她的话,她现在就不用陷入如今这种荒唐尴尬的局面了。
敛容宫是皇帝寝宫,与景德宫相比,这座宫殿少了些华丽,多了些大气。
小七亦步亦趋的进去,随着皇帝越往里走,她越觉得寸步难行,刚刚在门口,除却她和皇帝的贴身太监高远,其余侍从都被留在了门外。
她微微抬头看了眼前面明黄色的身影,只觉害怕得心都要跳出来,如果事情是和她猜想的一样,那这皇帝不会是因为自己长得像那个什么念儿,就对她生出些奇怪心思吧?
敛容宫内室被一道巨大的绣莲屏风,分成内外,屏风内是龙床,亦是皇帝睡觉的地方,而屏风外却像个书房,书桌上摆着文房四宝,以及些许奏折。( )
叶婺在书桌前,铺了柔软皮毛的黑木雕花椅子上坐下,目光深沉的看了小七一会儿后,突然笑道:“你这丫头这副表情是做什么?好像朕是什么洪水野兽似得。”
小七不敢吱声,这可是叶玄渊的爹啊,晋国的皇帝啊,万一自己忍不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就是会直接去阎王爷那里喝茶的。
“过来,”叶婺朝小七招招手。
这两个字听在小七耳朵里,却跟个惊雷没两样,炸得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就算是傻子,也能感觉到叶婺对她的态度根本不是对所谓的贴身侍女的态度,小七瞟了一眼微躬着身恭敬地站在叶婺旁边的公公高远,犹豫了一番,还是挪脚过去了。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叶婺竟也不在意,而是指着桌上摊开的一幅画,看着站在桌子前的小七开口道:“丫头,你看看,画中的人,你是否熟悉?”
画中人?
小七顺着叶婺手指朝桌上看去,这才发现这桌上摊开的白色宣纸上,竟是画了个美人。
一个,极美的美人。
虽然只是画,但眉眼间仍透出清灵出尘的感觉,想必若是真人,那容貌气质,小七平生所见的美女里,也没有人能与其比肩。
看了一会儿,小七摇摇头,开口道:“回皇上,小七不认识这画中的姑娘。”这画中人虽漂亮,可惜的是小七从来没见过这号人物。
如此容貌的女子自己就算只看过一眼,也绝不会忘记的,所以她很肯定没见过。
蓦然,一个念头闪入脑海,这画里的姑娘,不会就是叶婺口中所说的念儿吧?长这么漂亮,难怪这皇帝会如此念念难忘。
那自己?小七不由郁闷,她并不觉得自己长得像着画里的美人啊,虽然她知道自己长得也算不错,可是和画里人相比,小七却感觉不出自己哪里像了。
叶婺看着小七摇头,突然叹了一口气道:“第一眼看到你,几乎让我以为是她回来了,当年我第一眼见到她时,也是像你这般大,可是,你不是她,没有任何人能是她。你这般怕我,可她从来都是胆子大得很,看着柔弱的样子,可做出来的事却是时常让人出乎意料。”
听着叶婺不断的回忆,小七不由产生一丝好奇,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看到画里美人的时候,虽然觉得陌生,可陌生之中又陡然生出一种亲切的感觉。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口中的她,是不是叫念儿?”
叶婺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亮光:“你这丫头竟然知道?”
闻言,小七有些尴尬:“刚刚在皇后娘娘那儿,皇上口中说过这个名字。”
叶婺却突似着了魔一般,突然倾身伸手往她脸上摸去,小七被吓得不轻,下意识地往后倾了身体想避开,可脚上却被定住了一般,她不敢挪脚往后退,就怕自己会触怒这皇帝。
小七强忍着想跑的冲动,感觉叶婺的手抚上了她的眼睛,耳中听到叶婺开口道:“念儿,念儿,这个称呼,是朕对她的,独一无二的称呼,你这双眼睛,实在是像极了她,像极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