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凌柒罂惊了一下,正要推开他,就听到他低低地开了口。( 网)
“当然是叫你来救我。”
凌柒罂怔住。她身形如同石化一般僵在那里,腹部贴着何绍阳的脸,腰后何绍阳的手如同长蛇缠绕在那里,使她动弹不得。
或许,是她的心让她动弹不得。
“何绍阳,你喝酒了?”她喃喃道,眼睛盯着何绍阳的头顶。
他发顶上有个可爱的旋,长得有些偏,所以上学的时候何绍阳的头发总是长一点就会自动三七分,沿着那个旋,从那里开始,一条不甚明显的发线如同一条山中被隐藏的小路一般延伸出来。她那时候常常笑他,说是发线出来,就是该剪头发的时候了。
有一次何绍阳赖着不肯去理,凌柒罂便拧着他的耳朵,说,再不去的话我就亲自动手帮你剪。何绍阳丝毫不介意,无赖道,行,就你了。
那一次果真是凌柒罂拿了剪刀帮他修理头发,何绍阳虽然看起来一脸云淡风轻,但是在剪的过程中纹丝不动,僵硬得过了头,泄露了紧张的情绪。凌柒罂故意逗他,说后面剪坏了一处,何绍阳终于按捺不住,哇哇叫出声来。
“你要是剪坏了就干脆把我的头也剪了吧!”
凌柒罂嬉笑着,继续同他开玩笑:“那我多亏啊,剪坏了我给你剃个光头嘛,你的脸那么标致,就算剃光了也是最帅的和尚,你担心什么?”
“我要是成了和尚你怎么办?守活寡吗?”
“谁说我非要守着你一个啊?你要是光了头,我立马换个男人,多简单的事!”
何绍阳忍不住掐她的腰:“就你嘴巴坏!给我好好剪,剪坏了丢的也是你的人!”
后来怎么样了呢?后来当然没有给他剃光头,但是凌柒罂确实也丢了人,她丢了他。[ 超多好看小说]
何绍阳的脸埋在她小腹,听到她发问,一时没有吭声,揽住她的腰的双手却揽紧了些。他说:“柒罂,我好累。”
凌柒罂抿着唇,脸忽然扬起,望向长廊的顶上。亮白的灯光迷了眼,她只能选择将眼睛闭上。不去看,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呼吸越来越急促,腹部起伏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垂着的双手最终还是忍不住抚上他的头发。
“何绍阳,你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你还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吗?”她低语。怀里的这个男人,似乎已经倦极,听到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只埋在她身上,宣泄着满身的疲惫。
还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吗?他当然知道,只是他想要的,却永远得不到。
他想要的,不过一个她而已,但是她不是他的。
他求不得,也放不下。可是,就是这个女人跟他说过,什么都舍不得放下的人,反而什么东西都会失去。
三年前的凌柒罂对他说,你要去背负你所谓的责任,那么你就放弃我,什么都舍不下的人,最后什么都没有。
二选一的代价就是,把缘分里的分抹杀。
他转开话题说:“柒罂,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
这似乎是一个他一直逃避去提及的话题,从她回来到现在,他们总共见过四次面,而前面三次,何绍阳永远不会问她这几年的情况。
凌柒罂知道,他是因为听到amy的那番话,才会开始想知道,想去追究。只是,他已经不需要知道了。
她说:“就那样,都还好。”
随着她淡淡的话语一出,何绍阳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穿透了,空了一个洞在那里,痛到抽搐。
何绍阳的眼泪渗进凌柒罂的衣服上,带来的暖意只有一瞬,过后是彻骨的冰凉。
他说:“柒罂,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她就不用逃到美国去,不会经受那么多困难。
他去纽约出差,跟一个合作商谈事情,对方却带了一个年轻的女人过来,女人一听到他自我介绍时,眼睛里顿时含了愤恨。
起初他不知道她眼里为什么会带了那种恨,他以为他们不过是这世界六十多亿人里面刚好有机会碰到的两个陌生人。
可是那天谈判结束后,那个叫amy的中国女人给了他一张明信片,说,或许有一些关于凌柒罂的事情,你会有兴趣知道。
当晚他联系了那个女人,在一个咖啡厅里跟她单独见面,对方眼里的愤恨依旧没有一丝掩藏的意思。竟然会有一个陌生女人会恨他恨得那么毫不掩饰。
那个脸上从始至终没有缓和过一分的女人跟他说:“原来让seven人不人鬼不鬼地过了两年的那个男人就是你,哼,中国男人是死光了吗,她竟然会看得上你这样的货色!”
何绍阳淡然地说:“我想我抽时间来这里不是听你信口辱人的。”
amy白了他一眼,忽而冷笑了一声,说:“信口辱人?最会信口辱人的不是你那个未婚妻和准丈母娘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们,这几年seven是怎么过来的?明明看上去那么开朗的一个女人,你能想象得到她竟然会自杀吗?”
何绍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咖啡打翻在桌上,他木然地只草草收拾了一下便急急忙忙地问:“你说……柒罂自杀?”
amy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但是语气比先前更为恶毒地说:“对,自杀,如果不是发现得早,世界上恐怕早就没有凌柒罂这个人了。那几年里seven有抑郁的倾向,可是她太要强了,明明难受得要死还是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