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维汀很快就落了座,服务员开始布菜,那美国人盯着桌上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又开始大赞中国美食。(
凌柒罂心情不佳,右手掌心绵绵密密的疼痛传来,她微微摊开手掌看了一下,发现整个手掌又肿大几分。初初以为这点小伤不碍事,凌柒罂便贪图省事,免了那去医务室的劳师动众,没想到情况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那美国人不知怎么的发现了她的伤口,一时瞪圆了眼睛,表情夸张道:“凌小姐,你的手受伤了!”
坐在对面的方智与其他两位主编同时看了过来,凌柒罂将右手移了移,放在了大腿上,一笑置之。
“只是小伤,不碍事。”
谁知那外国人却煞有介事地说道:“我看你的手已经肿起来了,这个情况可不是小伤了,再小的伤口不处理好的话也有可能发展得很严重。”
最后那一句话像是利剑倏忽刺破了凌柒罂的胸膛,她猛地看向那美国人,嘴唇颤了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这一反应让在座几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美国人觑了眼黎维汀,又与方智对视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黎维汀忽然开口:“看来贾斯汀先生如传闻中的一样,是个很会体贴下属的好上司,这点我自愧不如。这样,几位先慢用,我带凌柒罂去处理一下伤口,失陪了。”
凌柒罂被黎维汀领着出了包厢,远离了众人的视线,那股窒息感才缓了些许。[网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黎维汀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便站在了那里,隔着几米远,一脸凝重地盯着凌柒罂看。
凌柒罂呼出一口气,有些脱力,对他说:“你不用管我。”
黎维汀一瞬不瞬盯着她,似是思考,又像是别的什么。他忽然冷了声音说:“我也不想管你,但是也不能看着好好的一次合作因为你这不恭不敬的态度而被搅黄。”
凌柒罂愣了一下,转而在心底嘲笑自己竟然异想天开,天真地以为黎维汀带她出来是真的想帮她。
强打起精神,以同样冷冰冰的语气回敬过去:“是吗,那你现在大可以放心了。”说罢转身脚步虚浮地往酒店大堂的方向走过去。
感觉到自己的状况越来越糟糕,凌柒罂无奈只能坐在大堂里打了周彤的电话,谁知周彤还没有等来,倒是等来了本该在包厢里的方智。
方智似乎急着出去,冷不丁看到她坐在那里,愣了一下,赶紧跑了过来。
“柒罂,你还在啊?我送你去医院吧?”
凌柒罂勉力露出一个感激的笑,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回去自己上点药就可以了。”
方智不满道:“那不行,我跟你说,我有个堂妹就是因为被铁丝划了一下,以为是个小伤就没理会,结果差点要截肢。快起来,我送你过去。”
凌柒罂却之不恭,并且自己的状况确实也不是很好,只能跟着他去了附近的医院处理了一下。待方智把她送回到刚搬进去的新公寓,凌柒罂本想留他喝杯茶,忽然想起来方智本来好像是要办什么事,便问道:“对了,你不是应该在酒店陪那几位编辑谈事情吗,出来是有事情吧?”
方智愣了一下,眼珠转了一圈,一拍脑袋恍然状:“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还要回公司一趟,那我先走了啊!”说罢行色匆匆地走了。
凌柒罂目送方智的车子远去,方才缓缓进了门,按了电梯。
新家在二十四层,进门第一眼就看到窗边茶几上一个半米高的带晒台的鱼缸里,一只巴掌大小的乌龟正趴在高出水面的岩石上,伸出脑袋,像是在看着她。
她浮躁了一整天的心慢慢宁静下来,徐徐走近那鱼缸,隔着玻璃与那乌龟对视着。
“加库玛,我今天觉得很累。”
“加库玛,我今天又想起ryan了。”
小小的乌龟爬动了一下,噗通一声掉进了底层的水里,凌柒罂笑了一下,往鱼缸里放进去一些饵料。
走进房间里,在床头柜摸出一个药瓶子,倒出几粒就着床头的隔夜开水服了下去。
中午下班时间,别人都已经收拾好东西包袱款款地潇洒地下班吃饭去了,办公室里只剩凌柒罂一个人在兵荒马乱地贴着发票。
上午那肥头满面的营销总监拿着塞满了一整个文件袋的发票过来,左右看了看,对凌柒罂旁边的赵姐说:“小赵,下班之前帮我把这个发票贴好了给我。”
赵姐彼时正在赶一篇下午会上要用的稿件,闻言从电脑屏幕上泪眼汪汪地抬起头:“王总,我这边赶着呢啊!下午还要交给方总过审的!”
总监瞥了眼这边正开着公司内网了解公司情况的凌柒罂,说:“柒罂啊,那你帮我贴一下吧,啊。”
作为新人一枚的凌柒罂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右手,又看了看满面油光的总监,艰难地点了点头。
上司是什么?上司就是有权利把所有他不愿意做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丢给正在打仗的你完了你还不能抱怨,只能毕恭毕敬顶着巨大的压力接下还得保证会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的存在!
那谁说得好,做人一定要做上层的,要做能支使人的!
凌柒罂一边认命地跟赵姐借来胶水一边默默算着,如果她要混到总监的职位,排除掉中间有可能遇到的意外,还需要多少年。
赵姐在那边将胶水递过来,说:“以前没干过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