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莲心中微微笑了笑,看来她是白担心了,凌柒罂还能笑得出来,定是还不知道覃雅兰做的那些事情,若是知道了,这会儿恐怕又要拿酒灌自己了。(百度搜索)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何绍阳加上一个黎维汀,凌柒罂跟前竖起的城墙那么坚固,就是再大的风浪也波及不到她,她又哪里会受到什么影响?
跟祁莲匆匆见了一面,凌柒罂回到家里,等了半天不见黎维汀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凌柒罂忍不住打了电话过去,才知道原来对方在医院里。
凌柒罂听到是蒋薇的事,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她现在怎么样?”
黎维汀说:“手术之后还没有醒过来。她知道阿姨入狱的事情之后情绪很激动,摔了玻璃杯用碎片割自己的手腕。”
凌柒罂心一凉。
“那绍阳现在还好吗?”
黎维汀一顿,说:“我让他跟你说话?”
“不……不用了。”凌柒罂赶紧拒绝,现在这个时候她给何绍阳打电话,无论如何都脱离不了同情的嫌疑。
何绍阳这个人她还是知道的,要他接受别人的同情,比让他死还难受,这个节骨眼上她就不去添这个乱了。
***
这边何绍阳听到黎维汀打电话的声音,大概也知道他都跟凌柒罂说了什么,听到黎维汀那句“我让他跟你说话”的时候,他本能地皱了一下眉,但见黎维汀随后不久就挂了电话,想来是凌柒罂拒绝了。
何绍阳心中酸涩,凌柒罂毕竟还是了解他的,知道他最不愿意看到别人同情的一面。
回想了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何绍阳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长长的梦,蒋薇以死相逼,与凌柒罂分手,母亲过世,到如今亲手把仇人送进监狱。
何绍阳觉得自己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但不知怎么的,竟提不起任何大仇得报的喜悦。他垂眸看着自己宽厚的手掌,那错乱密布的掌纹让他看得有些眼花。
上大学时有一次假期跟凌柒罂去了南方的一个城市游玩,在一个古庙里,他被凌柒罂拉着进去抽了支签,签里绉绉地写了两句话,具体写的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但他至今仍记得那解释的师傅对他说道:“荣华富贵不离身,愿不得偿,一生有憾,如果能放下心里的执念,这一生倒是极为安逸的。”
何绍阳一皱眉,问:“所谓的执念指的是什么?”
那师傅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再说。
何绍阳不信鬼神,这些神神叨叨的言论自然也是不信的,但“愿不得偿,一生有憾”这句话让他念了许久,以前不明白那愿那憾到底是什么,而今终于明白了。
愿跟憾,无非都是那个如罂粟花般美丽又带有毒性的女人罢了。
病房里,注射了镇静剂的蒋薇仍在昏睡,怀孕两个多月没让她的身体丰腴一分,反而比之前更加消瘦,再经过这么一次打击,整个人瘦得脱了型,都快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了。
杨悠悠的脸上缝了二十多针,此时正由她的堂姐陪着,但她的家属却一直对何绍阳百般骚扰,各种恶毒的话不绝于耳。黎维汀费了老大的劲才把人劝回去,如今那家子人已经走了有一个多小时,黎维汀却隐约还能听到那尖锐的骂声就在耳边响起。
黎维汀看着何绍阳,对方垂着头靠墙而立,肩膀耷拉着,好像肩上的负担再重一分,他就会彻底地倒下来。
若不是他的姨母出事,杨家的那些话,是要对他的姨母说的。而蒋薇因为患有精神障碍,伤了人也不需要负全责,姨母一进牢狱,剩下的担子就全落在了何绍阳肩上。
而这一切,如果不是几年前姨母的欺骗,他是不需要经受的。
黎维汀愧疚地看着他,但也不知从何安慰起。想起两人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黎维汀刚想下楼给何绍阳买点吃的,就听到何绍阳说:“维汀。”
“怎么?”黎维汀问道。
何绍阳看着他,沉默了一瞬,说:“岳母这次进去,肯定会想方设法出来,你会出力吗?”
黎维汀沉默了几秒,说:“我想,这不是我能力范围内的事情,阿姨做的事情太多了,我纵使有心帮她,也没有那个能力。再者,关于这件事,我得给柒罂一个交代。阿姨今天的果,都是这么多年她种下的因造成的,我不会干涉太多。”
何绍阳点了点头,像是松了一口气。他说:“我恨她对我母亲的欺骗,但是母亲已经过世,覃雅兰毕竟是我岳母,把她亲手送进监狱里,让她得到她应有的惩罚,对我来说已经够了,剩下的事,我不会再过问。”
黎维汀说:“我了解。”
何绍阳又点点头,彼此沉默了一下,双方都不知道彼此在想什么。何绍阳忽然又说:“关于柒罂母亲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要如实跟柒罂说吗?”
黎维汀眼睛一垂,凌柒罂的母亲因为姨母的原因遭人绑架****,又因为姨母的阴暗手段而大出血致死,这才导致了她这么多年对母亲一直抱有负罪心理。
凌柒罂的心结种得很深,想要让她解开心理的枷锁安生度日,她母亲不是因为她而死这件事情她有权利知道,但其他的,黎维汀并不打算告诉她。
何绍阳听他说了他的想法之后,眉头皱了皱,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只问:“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你对她有所隐瞒,她可能会恨你。她一贯最讨厌别人欺骗她。”
黎维汀沉吟一声,说:“我知道,但是那些已经过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