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然一声,光华暴起,男子身躯轻如鸿毛,踏着楚沉的肩膀,借力使力,如大鸟翩然而飞,手中软剑秋水如波,打落几柄利箭。
守备惊道:“武功还挺高的啊!”
然而,话音才落,却见一银钩落在城墙的处,勾住砖头,长剑发出一声清啸,剑芒突闪,守备只来得及呼吸一窒,那剑势凌厉至极,在空中一道回旋,落到他的脖子前。
一道殷红的血迹蜿蜒而下滴入城楼地上之中。不过不是守备的,却是来人身上的。
号角声响起,四周的兵马倾巢而出。刀剑闪着寒光对着中间的男子。
场中一片肃静。守备叫道:“他受伤了,不用管我,杀了他!”
楚煊赫目光凌厉,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嗜血的残酷与冷戾,冷冷道:“朕都站在你们面前了,你们还未认出来!真是该死!”
“住手!”余元帅急急的赶过来,他喘了一口粗气,愣着看着面前穿着黑色盔甲的男子,“你……你……”
楚煊赫似笑非笑的挑起眉毛:“外公多年未见孙儿,连孙儿长什么样子也忘了吧。”
四周一片安静。余成握着冷剑看着这个身上带血的男子,陷入犹豫之中。
此时,听到号角声急匆匆赶过来的江笑影站在城楼的楼梯上,只看到一个黑影挟着凛冽的寒冷气息站在那里。
江笑影愣了一下,不知为什么,竟有点移不开眼来。突然苏醒了一般,低叫着便向来人冲去。“你……”这一声唤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小心翼翼。她狂冲的脚步,在众人的惊愕中,撞入那人的怀抱,伸手握住他的肩膀:“伤得严不严重?”
楚煊赫浑身一僵。
四目相对。
瞬时,江笑影的眼圈一红,对于东方念的险恶用心一下子全明白,楚煊赫狭长的凤眼也是大亮。转眼间,他猛然伸臂,重重把她搂入怀中。他抿紧了薄唇,淡淡道:“一点小伤,都习惯了。”
江笑影倚在他的怀中,感觉他衣裳上,血腥混合着泥尘汗水的味道,顿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心。
余元帅忙叫人撤了弓箭,打开城门,将伤员赶紧送到军营里急救。
楚沉叫道:“皇上的腿!”
楚煊赫整个人压在江笑影的身上,大家此刻才看到,楚煊赫的右腿在直颤抖着,因为他穿着黑色的衣服,又在黑夜当中,刚才又从城楼下飞了上来,这右腿受伤的痕迹和鲜血倒看得不清楚。
江笑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撕开楚煊赫的甲胄。他的左肩靠近心口的地方血流如注,肉血翻腾,强自镇定心神,迅速取出囊中药酒与伤药,将一颗药丸扔进他的嘴里。
江笑影迅速将药酒涂上他伤口,眼眶含泪,道:“你忍着点,马上就好!”
余元帅很快叫人抬来了担架,将楚煊赫架在上面。
此时明月移出云层,月华透过窗子洒落在屋里。
楚煊赫的双眸如黑曜石般闪亮,慵懒的躺在软榻上面。
余成瞪了他一眼,见他胸前隐有血迹,忙问道:“这是匕首所创的伤?”
楚煊赫轻哼两声,淡淡道:“是,一不小心被暗算!”
余成在他头顶敲了一记,怒道:“你若不留着这条命娶我孙女,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江笑影正在为楚煊赫的腿上药,一听了这话,手一抖。
余成细心看了看楚煊赫胸前的伤,又看看腿上的,诧异道:“你有软甲相护,按理来说就算再厉害的暗器也只刺进了分半,可是,我怎么看你胸前的伤刺入那么多。”他眯起眼睛:“大胡的主帅呼延承这几日回京,谁还有本事伤到你?”
楚煊赫含糊其辞:“总会有人的……我这伤口本来就受过伤,所以,才会这么严重。”
余成还是觉得怀疑想再问。此刻,江笑影正用软纱布蘸上药酒,涂上楚煊赫小腿的伤口,然后打开药箱,拿出针灸的银针,扎进他的腿力,楚煊赫呲牙咧嘴,猛然厉声痛呼,倒把站于旁边的余成和江笑影吓了一大跳。
两人都瞪着他。
楚煊赫一副累及的模样,哼哼了几声:“外公你别问了,我想休息一会儿。”说着,就闭上眼。
余成见此也不好再问问题,只得吩咐江笑影好好照顾他,走了出去。
楚煊赫倒在软卧,闭着眼睛,一副睡着的样子。
江笑影不客气的用力打了一下他的腿,低声笑骂:“让你演戏,演给谁看的啊,叫得中气十足的。”
楚煊赫眯起眼睛,哼道:“为了演这场戏,我容易吗我?外公一直在这里,我想和你说几句话都不行。”
江笑影面颊微红,眼见他身形斜靠,低头望着她,整个人慵懒中透着丝妖魅,忍不住问道:“你胸口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骗得了外公,骗不了我的!”
楚煊赫懒洋洋道:“不过是旧伤,被暗器射到,一不小心就裂开了,实在没什么,你多虑了!”
“只是这样?”江笑影怀疑的看着他。
楚煊赫凝望着烛火上的火苗,愣怔良久,忽唤道:“笑笑。”
他如此正色的模样,江笑影心里一惊,觉得他是有什么话要告诉自己。迟疑了一下,轻声应道:“嗯。”身子不由得贴近他。
窗外的草地中,传来虫鸣声,屋里有些闷热,江笑影看着他,等着他把话说完。
“其实……”楚煊赫的声音很小,江笑影听不清楚,再离近点。
江笑影晃了晃手中银针,笑道:“够时间了,皇帝大人。”说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