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发抖!我是不会死的!”楚煊赫半闭着眼睛,冷冷一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若不是面色已经苍白若纸,江笑影都几乎在怀疑受伤的人是不是他了。
天边已经初见鱼肚白,江笑影终于松了口气,为他的伤口绑好最后一根绷带,整个过程楚煊赫没有说一句话,她抬起头恰好对上男子苍白的脸,苍白干裂的唇,闭上的眼,牙齿咬紧,唇紧抿,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冷汗一滴滴顺着鲜明的轮廓滑下。虚弱地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江笑影怔怔地看着他,看久了便觉得眼睛有一些痛,她闭了闭眼,种种复杂的心绪绞满了心头。走到洞外。
昨夜下着大雪,大雪将他们的足迹全部掩盖住。
东边升起太阳,新的一天就要来临了。
“楚北的城门就在前面。”一个粗壮的大汉坐在马背上,身形健壮,手执大刀,身后跟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往前走着,他的身边事一辆小马车,他对马车里的人叫道:“快到了!”
马车里一双颇有些玉白纤长的手伸了出来,撩开帘子,探出一张长满麻子的脸孔。女子抬手对着那大汉比划着,一边丫丫嗯嗯的叫着。
大汉用了好半天才看懂那个妇人比划的意思,摸摸脑袋道:“你是要去医馆买药吧……”他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问道:“你家相公好些了吗?”
女子比划道:“好多了,谢谢大哥。”
大汉大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谢什么,我一看就觉得你们是西夜的贵族,哎,现在西夜被灭,你们好不容易逃出来,没少遭罪,你夫君被人打伤成这个模样,连我看了都觉得惊心。更别提你这个不会说话的小娘子。”
女子用手比划道:“谢谢大哥。”
“放心,城门守卫是我的哥们,不会为难你们的!好说你在路上也救了我娘子一命。”大汉道:“你为我的妻子接生,我还没有报答你呢。”
女子还要比划,却被马车内一个衣着怪异的男子给拉了一拉,将马车的车帘盖上。
大汉一愣,接着摇着头,这个小娘子还好相处点,可是她的那个夫君,脸色对谁都冷冰冰的,看得人心里发毛。
帘子刚一放下,女子脸上的笑容就顿时隐去,回头瞪了一眼旁边的男子。
这两人正是换了一身装扮的江笑影和楚煊赫,楚煊赫中了毒,虽说毒并非剧毒,确实可以让人在短期之内散失内力。当日他们醒来之后,衣服都是鲜血,江笑影堵住了两个从西夜逃亡过来的路人,打晕他们,夺了他们的衣服换上,变成两个从西夜逃命来的夫妻。只是,关外的民风与大源不一样,连带说话的口音也不一样,江笑影只得装成哑巴,拦截了一行前往楚北送货的镖师,而刚好,领头的镖师的妻子待产,她又做了产婆,接生了孩子。所以,才有了这镖师顺路搭载他们进城的一幕。
楚煊赫懒懒的靠在马车上,身上穿着与他身材不符合的衣服,江笑影随便偷了两套衣服,自己的倒是刚好,可是,他的却是小了很多,再配上那张冷冰的脸更显得怪异。
江笑影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还挑衅的看着他,因为他的样子实在太滑稽可笑。
“不准笑。”楚煊赫皱起眉头,“再笑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衣服。”
流氓!江笑影瞪了他一眼。
突然,楚煊赫靠近她:“笑笑,你帮我看看,我觉得我浑身都不舒服!”他的脸色发白,额头又开始冒虚汗。
江笑影心里一阵担心,他中毒,虽然他信誓旦旦的说不是致命的毒药,但是她对毒药一知半解,并不是很清楚他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有一些担心的扶住他。
他整个人靠在她的肩膀上,脸上又浮上那无赖的笑,深潭般的眸子里多了一抹柔情。
就在这时,马车一个踉跄,压倒了什么重物,一个巨震,两人顿时倒在了一起。
楚煊赫的全身重量都在女子的身上,身上温热的气息一丝一缕钻入她的每一个细胞,连带头发也落到了她的脸上,轻轻擦着女子的锁骨。
他轻轻拨开女子面上的发丝。清凉的指尖,几许粗糙几许暧昧,磨娑着她的肌肤上。眼眸燃烧着红色的火苗,仿佛随时可能燎原。
江笑影的呼吸一点点急促起来,心砰砰直跳,开始慌乱起来。直到外头那镖师的声音再度传来,可她却只觉浑身酸软,动弹不得一下:“你起来,压到我了!”
楚煊赫压在了她的肩头,无赖道:“我好痛啊!”全身软软的压在她的身上。压下去的时候嘴唇还从她的脸颊划过,落在她的肩头。
他,一定是故意的!
江笑影想动,伸手就向他推去,可是小腹却登时一僵,好似被什么东西抵住,脸唰地一下红了个通透。
她已经不敢再看那已燃烧起来的眼眸,撇过头,只觉他仿佛变了个人,根本不是楚煊赫,可却偏偏就是楚煊赫。
“你……你……”江笑影语无伦次,都快哭了:“你不是说我不像个女人嘛?你怎么还这样子!”他总是说她没有女孩子的样子,什么都没有。
楚煊赫冷冷一哼,闷声说道:“你像不像个女人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是个男的!”
江笑影怒道:“你无赖!”
“还有比这更无赖的你没有见识到呢!”楚煊赫说的话,脸还去摩擦她的脸颊。暗红色的光泽像道野兽在他眼中奔窜,妄图冲出。
就在这个时候,车帘外镖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