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要活着出现在楚煊赫和东方念的眼前,这往后,只能成为他们的眼中钉。她跟东方念以后还要斗下去。这本是她和东方家之间的事,不要将他拖进来。
这几日,日子无风无波地过去了。
江笑影的病终于好全,连烧也退了。这日,她裹了厚厚的披风,怀中抱着小暖炉在园中亭阁赏景。她闭着眼睛,微风浮动,暗香飘来。这日子很惬意。
然而,便听见外面便是一阵喧嚣。
于武气道:“小姐,那东方谨竟然背着大捆荆条跪在丞相府外面。”
“他竟然敢来?”于辛气得执起剑,跳起来,“这些人可真是欠揍,一计不行,再生一计,我这就去揍他一顿,把人赶走!”说着,便急冲冲地要冲出去。
“于辛。”江笑影静静地站起来:“走吧。”
这日子就没有一天是安宁的。江笑影眉头一皱,这东方念真有意思,前几日的事她还没和她算,她见她死了不了,又整出了这一出,意欲为何?
总归要去看看。
大门口,前几日还对她虎视眈眈的大理寺丞东方谨背后扎着一大捆的荆条跪在丞相府门口。
门口已经挤满了人。
东方谨的声音遥遥传来:“下官三番两次的冤枉江小姐,实在惭愧,那日若不是慕容王爷在场,下官还真的会把江小姐冤枉抓进牢里。下官今日特地到此,请江大小姐责罚我!”
他的身后站着几个当日在场的渔民。
围观的众人正在向这些渔民打听那日的事情。
知道事情经过,大家啧啧陈赞道:“这东方家真不愧是百年世家,勇于承担错误,堂堂七尺男儿过来给小姐赔罪,一点也不含糊……”
“谁说不是吗?东方大人是一袖清风,满身正气……”
总有一些人很容易被表象所惑,啧啧在那里赞扬了。
于辛远远听的,脸色不屑道:“做戏!明明差点儿被关进大理寺的,是小姐呢!现在说得好像他们是深明大义、受了委屈的那一方。( 好”
江笑影笑了。
东方家族的面具戴久了,也就摘不下来。
这一日天色晴好,难得的是有风却不大,但是温度还是低的。
江笑影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走到门外,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微笑:“东方大人,你这是折煞笑影了。”
东方谨背挺直挺直的,端得是正气满身:“大小姐,是东方谨的错,那一****回去反思了很久,实在是寝食难安,虽未大理寺丞却识事不清,差点儿害了丞相大小姐,让大小姐受了委屈,受了气,下官实在是深感愧疚。”他双手捧起手上的荆条:“大小姐,请你责罚下官,若不责罚下官,就等于不原谅我,下官便跪在这里不起来。”
后面有老百姓叫道:“这主要是设计的人太精明了,东方大人也是被蒙蔽的。与东方大人无关啊!”
东方谨背着荆条从东方家走到丞相府,东方家到丞相府的路程很长,这一路也要几个时辰,路上的一些老百姓被引了过来,现在,丞相府门外是人满为患,大家都围着,对着东方谨指指点点。
有时候,江笑影不得不佩服东方念,她总是能让她大开眼界——一般人设了一个局被破后就不会再往下设,而东方念却有化腐巧为神奇的力量,柳暗花明,一个接一个,总能找到一毫缝隙,钻起来,重新织造一个网——脸皮能厚到如此程度,实在是难得啊。
不过,她既然说过要自己好看,那她只能接招,见招拆招。
江笑影为难的看着荆条:“这……这……”
东方谨是东方家族的嫡子,东方念的亲哥哥。能诗善赋,为人严谨,举止很有士大夫之风。因为善经营,在士族和老百姓里口碑也好。他去年才调上大理寺丞,大理寺丞说大不大,但是国家律法的执行地,掌管刑狱执行,再加上皇上的故意纵容,手里的权力虽小,亦不可小觑,绝不是一个同等级的官员可比。
周围看热闹的人,三教九流都有的,其中有一些是一同住在朱雀街上的官门大户人家,也都躲在人群里看热闹呢。前些日子,丞相府大小姐被人设计,差点儿被抓到大理寺的事已第一时间在这里传开了。就连当时东方谨刚愎自用,被几个贵家小姐成为蠢货的事也传得沸沸扬扬。
甚至,已经有言官认为东方谨才华浅薄,刚愎自用,不能在大理寺丞的位置上,请他下台。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遭负荆请罪。
今日围观的老百姓可有不少是被请过来助场的。他们站在人群里,时不时为东方谨说上几句好话。
东方谨目光诚恳的望着江笑影,手里的荆条举得高高的:“请大小姐动手。”他脸上不显,心里却是另一个想法,前几日被骂蠢货的事竟闹得满城皆知,只要一进大理寺同僚们看他的眼光就可以将他看出咕隆来。原本上下已经被打点好了,到了官员考核的日子,他会以政绩优秀被破格升到大理寺卿的,这会儿全部被泡汤了。
想到自己妹妹那黑了面孔,他深深得打了个寒战。
在江笑影炯炯的目光之下,东方谨拼命将火往肚子里死命的压,咬着牙,咽着血,诚恳的,万分柔和的说道:“请大小姐责罚!”
江笑影的目光闪闪:“东方大人真是深明大义,笑影深感佩服。”她犹豫了一下,半晌,才接过荆条,荆条上布着密密麻麻的小刺儿,江笑影诺有所思的看着,她原本是想拿起荆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