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会武,这是尽人皆知的事儿,可满大唐见识过李贞武艺的却没几个,反倒是关于李贞之武艺的传说却有着十数个不同的版本,有说李贞武艺冠绝天下的,也有说李贞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的,纷纷纭纭,但却从不见李贞出面分说或是展露一下身手,即便是李世民也没亲眼见过李贞施展武艺,无他,往日里,无论是马球赛还是田猎,李贞总是充当看客,还是最安静的那种,除了面带微笑外,连话都很少说,当然,李贞武艺有多高李世民心里头还是多少有个数的——一代战将秦琼临终前就曾给李世民留下遗言:越王大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若是往日,李世民倒是很想看看李贞的武艺究竟高到何种程度的,可现如今是选拔出征大军先锋官的时辰,在这个节骨眼上李贞提出要一展身手,李世民却不得不多想一些了,倒不是担心李贞武艺不行,丢了天家的脸面,甚或也不是担心李贞背地里捣鬼,而是担心兵危凶险,李贞若是真儿个地挂印出征,万一有个闪失,那乐子可就大了不是?
李贞素性沉稳,打小了起就不喜多言,可办起差使来却是牢靠得很,也从来不求任何的回报,这一条甚得李世民的欢心,这当口上冷不丁地提出了要上场比试的要求,着实令李世民不好开口拒绝的,沉默了片刻之后,李世民挥了下手,笑着道:“朕准了,更衣去罢。”
哈哈,成了!李贞心里头可是得意透了,说实话,就算不是为了拉山头自保,李贞也很是向往那热血沸腾的沙场的,只可惜以前年纪小,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建功立业,这回总算是让李贞逮着了机会,不好生表现一下更待何时?
“是,父皇,儿臣尊旨!”李贞心里头虽得意,可脸上却沉稳依旧,恭敬地磕了个头,起了身,缓步走下高台,径直往自个儿的侍卫群中走去,脚步虽沉稳依旧,可比往日里稍快的步伐却泄露了李贞心中的激动之意。一起子早已等候多时的侍卫们一见到李贞赶到,立刻蜂拥而上,侍候着李贞更衣披甲,拉马执镫,好一通子忙乎,总算是将李贞送上了马背。
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原本就身材高大挺拔的李贞一旦换上了身银盔银甲的明光铠,再加上座下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大战马,手中一杆重达六十四斤的精钢所制之亮银枪,还未上场呢,光是这么一亮相便赢得了满场的喝彩声。
李贞座下那匹白马名为雪龙驹,大宛名马,神骏非凡,颇通人性,跟随李贞也有些年头了,可却从未经历过如此大的场面,此时响鼻不断,四蹄不停地刨着地,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中又带着一丝丝的紧张,那小模样儿倒也有趣得很。李贞轻轻地拍了拍雪龙驹的大脑袋,好生安抚了一番,笑呵呵地一抖缰绳道:“驾。”但见雪龙驹人立而起,出一声畅快的嘶鸣,望着不远处的点将台冲将过去。
“禀李帅,末将已准备就绪,请大帅令。”李贞纵马来到点将台之下,双手持枪,对着高台之上的李绩高声禀报道。
李绩,原姓徐,名世绩,字懋功,亦作茂公,因唐高祖李渊赐姓李,故名李世绩。后因避唐太宗李世民讳,遂改为单名绩,曹州离狐(今山东东明一带)人,十七岁便投入瓦岗寨,与秦琼、程知节等人都是一个锅里捞饭吃的伙伴,彼此间过从甚密,没少在私下里见识过李贞的武艺,对于李贞的本事如何,他心里头自然是有数的,即便如此,此时见李贞马如龙、人似虎的英姿,李绩还是不由自主地暗自叫好不迭,饶有兴致地看了李贞好一阵子,这才挥动了令旗,示意李贞可以上场演示箭技了。
奶奶个熊的,成不成就看这一回了!一见李绩挥动了令旗,李贞的心情陡然间波动了起来:多少年了,习武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咱图个啥?不就是为了能上回战场吗?头前年级小,眼瞅着征战不断也只能干瞪眼,口水都流了一地,这回总算是逮着了机会,再不抓住更待何时?来罢!李贞深吸了口气,平定了下心神,一夹马腹,斜刺里望着靶子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雪龙驹不愧是大宛名马,一旦跑将起来,那度快得惊人,如同一阵旋风般刮过演武场,七百步,六百步,五百步,眼瞅着靶子越来越近了,一直稳坐不动的李贞将手中的亮银枪挂在了马鞍的得胜钩上,解下背上斜背着的五石铁胎弓,从箭壶中取出了三支雕羽箭,一箭搭弓,另两支羽箭则衔在了口中,待得到了离靶位还有四百步的距离时,存心要威震三军的李贞毫不犹豫地开弓放箭,也不去管那箭是否中了靶心,将口中衔着的两支雕羽箭一并取下,在三百五十步的距离上,以连珠箭的手法接连射将出去。
箭行极,如同流星划破天际般带着强烈的呼啸声飞向了镖靶,一支羽箭正中靶心之余,愣是将靶心射了个对穿,两尺余长的羽箭,仅余一半箭杆在外,二支羽箭紧挨着一支羽箭的边上射入了靶心,整支箭除了箭尾外,全箭均已穿过了靶心,接踵而来的三支箭更是夸张,正中红心不说,硬生生地将靶心轰出了一个大洞,而余势不止,又飞行了数十步才斜斜地扎在地上。
死寂,一片的死寂,满场十余万众全被李贞这神奇的三箭震得目瞪口呆,多半会才有人出一阵的惊叹声,霎那间,喝彩声、鼓掌声响成了一片,即便是高坐在点将台上的李世民也被这神乎其神的三箭所震撼,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