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不是本王的远房堂舅燕七吗?怎么,杨大人以为他也有嫌疑不成?”李贞走到那数名被捆成粽子一般、躺倒在地的所谓嫌犯跟前,故作惊奇地叫了起来。
“啊,这个,嘿,殿下误会了……”杨天和紧赶着开口解释,不过李贞却没等他将话说完,猛地一挥手,打断了杨天和的话,冷着声道:“误会?怕不是本王误会了罢?这是怎么回事?说!”
李贞个头不大,可中气极足,这冷不丁的一声大吼,顿时吓了杨天和一大跳,杨天和偷眼瞧见李贞满脸子的寒意,赶忙接口道:“王爷息怒,事情是这样的:末将执行公务乃是奉命行事,这位燕先生,那个,啊,口出狂言,妨碍公务,末将不得不将其一并制服……”
“放屁!本王的堂舅是何等样人,本王难道还会不清楚?嘿嘿,杨将军好大的胆子嘛,皇亲国戚也敢动,尔可有圣旨在手?”李贞冷笑着一伸手,指着杨天和的鼻子道:“还不快快松绑!”
耳听着李贞破口大骂,杨天和眼角狂跳了好一阵子,可到了底儿还是没勇气当众跟李贞硬顶,没奈何,长喘了一口大气,挥了下手道:“来人,给燕‘国舅’松绑”
嘿,小样,就你这鸟样子还想激怒老子,门都没有!明知道杨天和话里头那个“国舅”的讽刺意味极重,可李贞却并不打算就此作,一脸子冷笑地看着那起子兵丁将燕七身上的五花大绑解开。
“殿下,他们……”燕七刚被松了绑,立马跳将起来,一把掏出口中的破布,手指着杨天和就要开骂,李贞淡然地挥了下手道:“七舅不必多说,一切自有本王做主,你只须告诉本王这些个被捆之人中可有罗烈其人便成。”
和贞这话说得已经算是太白了,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暗示,燕七又不傻,哪会听不出李贞话里的意思,立马叫起撞天屈来:“回殿下的话,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这些人都是老实巴交的手艺人,哪可能有甚子罗烈在内,殿下,您看,这是刘狗蛋,西门村的,那是王三,从程知节、程国公府上要过来的,边上那个柳河是铁门岭的……,殿下,小的进人可都是按您的吩咐全都有保人的,绝不可能有甚子反贼混入其中,这是天大的冤屈啊,王爷,您可要为小人们做主啊。”
得,燕七这么一说,那帮子原本被吓坏了的“嫌犯”们立刻随声附和地叫起屈来,一时间满场子全都是喊冤声,李贞也不制止,只是满脸子寒意地看着杨天和,冷冷地说道:“杨将军,尔今日不给本王一个交待,怕是说不过去?”
眼瞅着李贞如此难缠,杨天和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眼珠子瞎转了好一阵子,咬着牙道:“殿下,末将乃是奉命行事,是非曲折却不是由末将说了算。”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这其中有没有反贼,只怕王爷说了也作不得数,该如何还是到京兆府衙门去分说好了,来人,带嫌犯回衙!”
妈的,还真来硬的了,该死的狗奴才!眼瞅着形势不对,李贞心头大怒,断喝道:“谁敢妄动!”
“王爷,得罪了,来人,看好嫌犯,回衙!”杨天和知道此事已经无法善了,若是不能将人带走,别说他背后的主使人放不过他,便是李贞这头也饶他不得,索性横下心来,跟李贞玩起硬的来了,打算凭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硬吃李贞。
“放肆!”李贞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大吼道:“王校尉,与本王拿下这名犯上作乱的狗贼!”
王校尉,真名王耀东,是羽林军前军昆字营录事参军,七品下的官衔,也属功勋之后,只不过其父早在大唐建立之前便已经战死,故此并无什么背景可言,此次被指令来保护李贞的安全,可没少拿李贞给的好处,平日里也总是听李贞的指挥行事,不过如今李贞令他拿下官位比自己高上老大一截的鹰扬郎将,心中不禁有些子犹豫,一时间没敢有所动作,只不过他是没动,他下头那起子羽林军士兵素来横行霸道,从来不将其他军队放在眼中,再加上对慷慨豪爽的李贞素有好感,闻言之下,二十余人全都拔刀而出,向着杨天和逼了过去,王耀东一见形势已经无法控制,索性也一狠心,抽刀在手,打算先拿下杨天和再做打算。
“儿郎们,操家伙,羽林军欺人太甚了!”杨天和又不是傻瓜,哪肯束手就擒,一见羽林军动了手,立刻一闪身退回了部下之中,高声大叫起来。
羽林军在京师里时常欺压其他各营的将士,在京师各军中名声臭得很,这些个京兆府的兵丁之地位比起那些来上番的折冲府军士还不如,往日里总是被羽林军压迫得痛苦不堪,此时一听自家主将下了令,哪有啥客气可说的,立时也是刀枪并举,反将那帮子羽林军包围了起来,场上的火药味浓烈得只须一颗火星便能引爆,紧张的气氛压迫得众人便是呼吸都显得艰难无比……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