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稀里哗啦地将李恪往日所作的那篇《道德论》全文背了一遍,一边背,一边还不忘点评一下好在何处,他倒是背得高兴了,却将李恪给噎得够呛,毕竟今儿个李恪可是又要事前来的,哪有功夫了,李贞过目不忘的本事李恪早就心知肚明,哪会真儿个地以为李贞是花了大力气去钻研此文的,可又不好打断李贞的话头,立时有些子急了,脸上的笑容都不免僵硬了起来,好不容易等到李贞背完了文,李恪额头都见汗了,紧赶着说道:“八弟见笑了,哥哥那文实是一般而已,哦,今儿个太子一案已破,八弟可是在场?”
哈,这么快就憋不住了?嘿,有意思!李贞见李恪急着挑开话题,心中顿时好笑,不过李贞却是不急的,至少在没搞清李恪的底牌之前,李贞是不会去跟李恪扯这些玩意儿的,一听李恪这么一说,李贞立时笑着应道:“那倒是,呵呵,太子哥哥这回可是扬眉吐气了,哈,不说他,咱们还是接着谈文好了,三哥的《道德论》固然是好,可小弟以为三哥的《法理辩》却是更佳,小弟也是全文通背来着,且听小弟背来,法之所以为法……”
得,眼瞅着李贞又要背上了,李恪真是气急了些,再也无法端住架子,紧赶着打断道:“八弟,哥哥今儿个来原也想着跟八弟好生论论文的,只不过如今武库一案却很有些蹊跷,哥哥以为怕没那么简单,这才找八弟商议一、二,八弟怎么看?”
怎么看?看个屁!关老子啥事,您自个儿急去好了,要咱帮你,嘿,拿出东西来,若是本钱够还差不多,否则您还是一边凉快去好了!李贞一点都不急,笑了一下道:“太子哥哥英明,是我等兄弟的楷模,小弟向来是钦佩的,莫非三哥以为太子哥哥有何不妥?”
李恪见李贞绝口不提武库一案,反倒去扯太子英明之类的屁话,明摆着是在装糊涂,立时被气得够呛,可也知道李贞推托的本事在诸兄弟中是最了得的,老爷子都拿李贞没办法,知道自个儿若是不现底牌,只怕李贞真能一推三四五,给你来个装傻到底,没奈何,只好强压下心中的怨怒,陪着笑道:“八弟,太子哥哥英明你我兄弟都敬仰得很,不过呢,下头办事的人却不一定靠得住罢,八弟,你可知道如今事情已经闹到了父皇那儿,有些人要对自家兄弟下黑手了!”
切,这又有啥可稀奇的,老大要对付的人不就是你吗?李贞心中暗笑,可脸上却满是惊讶状地道:“不会?怎可能有这等事?”
李恪满脸子沉痛状地点了下头道:“八弟,你还瞒在鼓里啊,唉,哥哥可是得了可靠的消息,有人对六弟下了黑手了!”
啥?是对老六?嗯?怎么回事?李贞头前忙着去保护自个儿的心上人,后头又调动“旭日”的人手却加强守护,始终没去关心武库那一头的动静,倒是真不知道那一头事情到底进展到了何种程度,此时一听老大仅仅只是针对老六出手,还真是有些子吃惊不小,不过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事情的关键所在——老六、老五、老三都是一体的,老六出了事,另两个都逃不了,这三个兄弟里也就老六比较差劲,属于没脑子的货色,对付起来容易得多,再说了,此时老六那头正招兵买马,私兵的数量早就远远过了亲王一千二百亲兵的定例,这明显就是被人揪的小辫子,再加上武库案子一闹,老六必倒无疑,老六一倒,老五步其后尘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剩下一个老三,就算不倒,也已经无大用矣!
妈的,好计策,好心计,嘿,就老大那块料怕是玩不出此等把戏,这里头只怕另有高人指点,老三一伙子倒了便倒了,关老子屁事,妈的,只要能从老三手中敲出点东西来,保住老三一个人却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李贞心思动得飞快,加之当初就已经跟两大谋士私下议过此事,早已经有了定策,面上虽是惊疑不定的样子,可心中却是笃定得很,只是默默地看着李恪,却始终没有开口问。
“八弟,须知唇亡齿寒之理,今日能害得了六弟,将来就可能轮到你我兄弟,实不可不防啊,哥哥不才,却绝不愿束手待毙,盼八弟能助哥哥一臂之力!”李恪见李贞许久不说话,误以为李贞是怕了,忙鼓动道。
唇亡齿寒那是对你自个儿来说的,与咱有个屁关系!李贞并不想就此表态,沉吟了一下道:“三哥,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明说好了。”
李恪一听此话,以为李贞有所心动,忙打迭起精神道:“八弟,就在今日诗会结束后父皇刚回宫不久,刑部侍郎李辰星便即入宫,说是在碾庄查获了那起子盗匪与六弟之间往来的信件,还说全都是密信,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栽赃,六弟那人八弟该是知道的,性子不好是真的,可却绝无交接匪徒的事情,自然更不可能有甚盗窃武库的勾当,我等兄弟该为六弟张目才是,八弟你说呢?”
“三哥,六哥的书信怕不会是真的罢?一辨不就能知真假了?”李贞不徐不地问了一句。
李恪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唉,八弟,你我兄弟多年,大家伙平日里也都算过得去,有些个书信往来也都是常事,彼此间的字迹谁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