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烟雾被吹进房间约莫过了一刻钟,楚云笙内力不足,一口气早已憋到极限,险些就要背过气的时候,一直守在窗户下的人终于试探性的轻轻地推开了窗户。
伴随着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门外的冷空气瞬间席卷而来,乌烟瘴气的一屋子,瞬间变得冷冽清新了。
那人也不动作,只是伏低了身子,在窗台上静候,又约莫过了一刻钟,见床上的两人并无半点动作,这才放下心来,推开窗子,跃身进了来。
他闪身进来的时候,对身后的某处做了一个呼啸,似是某种暗示,所以,在他整个身子稳当的站在屋子当中的时候,紧接着房间又出现了两个人。
三个黑衣蒙面人,此时都目光测测的看着床上的楚云笙和季昭然。
有季昭然在身后,楚云笙心下一点也不慌乱着急,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天杀的人,自有其手段和办法,还因为他轻松自若的表情,无形中就给人了一种安全感。
“主子,那男的怎么处置?”
说话的是那个往房间投放迷香的人,为了避免被他们察觉,楚云笙的眼睛是闭着的,只留下了一丝缝隙,透过这一点缝隙,看到的,说话的那个男子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幽的光。
让人心寒。
“杀。”
中间那个被他征询的男子往前了一步,只说了一个字,但这语气里的寒意却比这一室的孤寒更甚。
而这个声音,虽然只说了一个字,但楚云笙几乎可以肯定,就是楚云廷的!
话音一落,那个眼睛里有幽幽的光的黑衣蒙面人猛的抽出腰见的长剑,直接往床上的楚云笙身后招呼了过去。
楚云笙只感觉到一阵剑气携带着凌厉的杀招铺面而来,这人出手既快,又狠辣,全然没有顾忌这样一来毫无疑问会伤着在旁边的她。
她和季昭然躺下的时候,身边并无佩剑,赤手空拳,所以这时候根本就不能正面迎敌,而且,既然已经看到了幕后指使,他们又要置季昭然于死地,所以也就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他们只有翻身避开,在看到那人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的刺过来的时候,楚云笙就已经提气准备闪避。
然而,她提气正欲闪避的一瞬才发现,季昭然的两只手还放在她的腰际,他身形未动,既没有放开她,也没有要避让的打算。
楚云笙心里急了,莫不是这人没屏住气,中了招?
不可能啊,他的内力,她多少也能猜到,比起自己来深厚了不止一个层次。
可是,如今怎的面对这凌厉的杀招全然没有反应?
眼看那杀招近在眼前,楚云笙一急,就要反手去揽季昭然的腰际,想要带着他翻身离开,哪知,自己这抬手却又扑了空,季昭然在她伸出手的前一瞬,已经身子一转,将楚云笙转到了床内侧,他自己不但不避让前面的杀招,反而还主动迎上,一阵天旋地转的楚云笙待身子落稳,只看到月华光芒在房间里闪过,那是那人的剑气直接落到了身后季昭然的身上,下一瞬,她的心一紧下意识的眨了下眼睛。
这一招,季昭然不死也应该是重伤,她担忧的再次睁开眼睛,转过身来,正望进一双如深谷幽潭般清冽的眸子,仿似能将人的心吸进去。
那眸子看着她,一瞬间,迸发出了璀璨的笑意。
来不及想他这般笑意是为何,楚云笙循着那黑衣蒙面人手中的剑一路看过来,才发现,那人的剑堪堪停在了他的两指之间。
空手接白刃!
不单是空手,这人居然紧紧只有了两个指尖,就那么无比轻松自然的,夹住了那个黑衣人凌厉的剑招。
然而,就是这般随意的姿态,更反衬出此时已经换了双手握剑的黑衣人的窘迫和狼狈。
不等他拼尽全力抽回剑,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刚刚那还寒气逼人凌厉无比的剑,就在季昭然的指尖断裂成了两截。
这一切也都发生在刹那,待那黑衣蒙面人以及他身后的楚云廷和另外一名黑衣人反应过来,有些心有余悸,准备撤离的时候,季昭然已经随意抛了手中的半截断剑,隔空一指,用劲风点亮了房间里的烛火,同时刚刚被他们破门而入破窗而入大打开的门窗,也应声关闭。
烛光晃晃悠悠,却已经足以将房内的几人照个清楚。
“你……你到底是谁?”
那个被折断剑的黑衣人已经退到了楚云廷的身边,虽然蒙着面,但露在外面的那双眸子里的慌乱惊惧和灰败显而易见。
这也是楚云廷这时候最想问的,他还算镇定,发现行踪既然已经败露,而且近日又碰上高人,看这架势想安全脱身已经不可能,索性他上前一步,有礼的鞠了一躬:“不知阁下何许人也,刚刚是我们唐突了,我们只是想抓住你身边这个女子而已,对阁下并无恶意。”
唐突?
并无恶意?
这剑都要割破别人的喉咙了,还并无恶意?这个陈国四皇子,也倒学会了睁眼说瞎话。楚云笙忍住心底泛起的厌恶,任由季昭然揽着她,悠悠然的在床边坐下。
她抬眸见他,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从容,并未见得对面前这个伪君子有半分厌恶,他的手闲闲的搁在她肩上,浅笑道:“阁下可真会开玩笑,幸而阁下的下属并无恶意,否则我岂不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闻言,楚云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忙道:“误会,误会。”
季昭然假意没见到他们几个坐立不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