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陛下醒了?”害怕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错觉,楚云笙又重复了一句。
“千真万确,奴才怎敢用此事欺瞒姑娘呢。”
看来洛神医的医术也确实了得,竟然这么短时间内就能让楚王清醒了过来,只是运气不巧的是将将错过了阿铄出宫的时间。
按照清醒过来的用时这么短来看,说明楚王的换血非常成功,如果状态好的话,应该是能坚持个三四天的,等到阿铄从皇陵回来是没有问题的。
想到这里,楚云笙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她提起步子,就要往昭华宫去,想要亲自去看看楚王的状态,然后再将消息传递给已经出发的阿铄,然而她才走出院子,就见到昨日那个在楚王病榻拦着她的那个太监,带着几个小太监从外间匆匆而来。
远远见到楚云笙,那个太监服了服身子,却并未行礼,只道:“陛下有旨,要立刻召见姑娘。”
想来楚王也是有话要对她讲的,楚云笙没有做他想,便跟着那个太监出了上阳宫。
才走到门口,身边天水之青的衣袂一闪,下一瞬,阿呆兄的身影已经跟在了她身侧,想着他因为自己而被困在这皇宫,也着实无聊,楚云笙便也由着他跟着。
那个领路的太监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也没有在说什么。
一路顺着宫墙,过了御花园,在快要到昭华宫的时候,楚云笙看着昭华宫外站着的禁卫军面庞都有些生,跟这几次来看楚王见到的都不一样,当即也没有多想,只当是正常的换防。
但是,当她走到昭华宫的玉石阶下的时候,不经意间,眼神落到其中某个禁卫军士兵的面上的时候,当即心下便是一紧。
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那一日在阿铄带着她从元府里出来,看到的沈家军的头牌兵里就有这么一张面孔。
倒不是这人的容貌如何俊秀,让她一下子就能记住,只是因为这人的左边颧骨上有一粒黄豆大小的红痣,所以当时即便是心情复杂且沉重,但是眼神不经意间划过站在一众士兵中的他的面上的时候,还是停顿了那么一下,也就是因为当时停顿了一下,所以此时她能一眼在看到这人的时候想到当时的情景。
然而,沈将军当时带着精兵一万轻车简从的陪着阿铄攻下了被太子的禁卫军占领的城头,这之后,这些沈家军不应该是按编制拨到了就近的虎威大营吗?
怎么想,都不应该出现在禁卫军中才是。
一时间,楚云笙心底警铃大作,她的步子也停了下来,前面的太监看到她停下来,遂也停下步子,回眸看向她道:“姑娘,怎么了?”
楚云笙目光扫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几个宫女,皆是陌生的面孔,心底里暗自焦急,面上却从容道:“没什么,只是走了太远的路,有些头晕。”
闻言,那个太监抬手一引,恭敬却不失不容拒绝的笃定道:“陛下就在前面了,而殿中也有御医,还请姑娘不要耽误了时辰,以免触怒陛下龙颜。”
楚云笙抬眸,看着他眼底里划过一片精光,也心知可能已经入了圈套,但是现在再想撤离,只怕也已经晚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前行,便也只好点了点头,跟上了那太监的步子,一步步踩着玉石阶,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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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殿,楚王已经由着内侍换好了龙袍,气息微弱的仰躺在榻上,听到跪在下面的沈潇潇哭诉和沈将军的怒斥,他胸口上下起伏的频率越发大了些。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他用力咽下一口翻涌上来的气血,由内侍扶着在龙榻边坐直了身子,那一双深陷在眼窝子里的眼睛里满是盛怒。
声音不大,却已经带着久居上位者不怒自威的威压。
沈潇潇惊的一怔,较小瘦弱的身子在偌大的殿里如同一朵楚楚可怜的幽兰,她哭着,哽咽着道:“千真万确,陛下从小待潇潇如孙女儿一般,景哥哥又这般照顾潇潇,此事事干重大,所以潇潇不敢有半点隐瞒,之前在平城,潇潇确实听到景哥哥唤她云笙,而且她姓楚……楚云笙,而楚云笙这个名字相信陛下也一定有所耳闻,她才不是什么陈国大将军之女,而是那个被陈国视之为亡国妖孽的楚云笙,潇潇实在不想景哥哥被那妖孽迷惑,让我楚国步陈国的后尘……”
“胡闹!”不等沈潇潇说完,楚王又因为震怒而咳了半天,等他愤怒的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底里已经多了一分杀意,他冷冷道:“难怪。”
闻言,沈潇潇一脸茫然的睁大了那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楚王,眼底里写着不解。
然而,不等楚王开口,一旁跪着的沈将军,她的阿爹已经帮腔道:“难怪她跟卫国关系如此密切,微臣还收到消息说,就连卫国的帝师一脉的传人元辰都收她为徒并对她出手相救,原来她竟然是陈国的十三公主,而她的母亲,则是当年卫国和亲去陈国的长公主,萧宜婉。”
不提到这还好,提到这个,之前探子打探回来的诸多关于楚云笙的事迹都在楚王的脑子里拼凑了起来,因此,他也越发对楚云笙的陈国十三公主的身份深信不疑。越想,心底里一直以来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也越发让他眉头紧锁。
而下面,跪着的沈潇潇见楚王震怒之后表情阴晴不定,但又不敢擅自揣度,便给旁边的阿爹使了一个眼色,沈将军立即会意,当即叩头,脆声道:“还请陛下严惩这个意图霍乱我楚国朝纲的妖孽,我前方将士誓死捍卫的大好河山,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