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殿门从外面锁住了,楚云笙敲了半响,也不见有人回应,她只得索性放开了嗓子,大声道:“太子殿下只是将我留在这里,却并没有说要把我饿死在这里,若是我有个意外,你们这些人就是掉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声音才落,终于听到外面有了动静。
一个细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姑娘且稍后,待奴婢们去回禀了太子殿下,如经殿下许可,奴婢们一定马上差人去叫御膳房做了送来。”
总算有了回应,虽然不知道苏宗仁会不会答应,但也好过于之前这些人根本不予理睬的好。
而且,既然苏宗仁有意留着自己的命要做报复的工具,那么也不会让她饿死,想来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楚云笙这才转回身子,就靠在门边盘膝打坐起来。
虽然依然是一旦运用内力肺腑里就疼的她眼泪花子直冒,虽然这样冒进会损伤她的本元,只怕以后都会落下病根,但是眼前她却已经顾不得了,强行调转了仅剩的一点内力在身体内游走了半圈,她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身体和精神并没有因为这聚攒起来的一点儿内力而轻松许多,反而越发的虚脱,楚云笙只得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姑娘。”
随着刚刚门口应答的女子的声音响起,房门被打开,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宫女端着托盘出现在门口,托盘上放着一碗冒着汩汩热气的人参鹿茸汤。
那女子才跨进门槛,就看到楚云笙居然就依靠在门边坐着,吓了一跳,险些没有将手中的托盘给滑了出去,不过她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也没有要弯腰搀扶着楚云笙的意思,只蹲下身子,将那人参鹿茸汤和托盘一起放到了楚云笙脚边,便二话没说就退了出去,随即,就响起了房门被落锁的声音。
楚云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碗还热气腾腾的人参鹿茸汤,叹息了一口气,便小心翼翼的端了起来,一路从外殿走到里间。
顺手拿了桌子上的一个玉茶杯,将人参鹿茸汤倒出了一小半,自己吹了吹就一滴不落的都喝进了肚子里,然后才端着还剩下一大半的汤碗走到了床榻边上,用力搀扶着楚王靠着后面的软垫坐了起来,便用汤匙往他嘴里送。
刚开始送进去的一勺子完完全全的从嘴角边又溢了出来,楚云笙心疼不已,要知道现在这一碗人参鹿茸汤对于她和楚王两个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她身子虚弱无比,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更何况还要用内力疗伤,要修复受损的经脉,这进补的汤对她的身体大有益处。然而她却舍不得喝,留着大半只为了给楚王续命提气,然而貌似……人家却并不领情。
她叹了一口气,又盛了一小汤匙,更加小心翼翼的往他嘴边送,一边送,一边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甚至憎恨我,恨不得杀了我,但是我却不能放着你不管,为了阿铄也好,为了楚国也好,你现在都要配合我,将这汤喝下去,你不是也很爱阿铄吗,那就为了他而活下来。”
话音才落,楚云笙感到他的身子动了一下,紧接着她送进去的人参鹿茸汤也被他慢慢的都吞咽了下去。
一直到剩下的全部都喂完,楚云笙才长舒了一口气,她撤走了后面的靠垫,将他放平了躺下了,又盖好被子,这一切做完,她感觉自己都要累的虚脱了。
她放下汤碗,就在楚王的床边脚踏上坐了下来,叹息道:“也不知道你跟太子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恩怨什么仇恨,竟然还要牵连到阿铄身上。还有太子既是阿铄的父亲,也是你的儿子,他怎的会成为现在这么疯狂可怕的样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不对,即便是亲眼所见,我现在依然不敢相信那就是阿铄敬重爱护的父亲。”
说着,楚云笙摇了摇头,想要将脑子里的混沌摆脱,她也知道现在楚王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所以也不可能回应她,她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将心底里压抑着的那些话语说出来,说出来,才不会难么难受。
然而,她的话音还没落,楚王的身子蓦地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楚云笙一惊,立即摸着床边站起身子,抬手覆在他的脉上……这一看才后悔自己失言,居然说这些话来刺激楚王的情绪,之前被她用银针封住的**道因为他这一情绪激动被冲破了开,毒素越发加快了速度往心脉蔓延!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又找来银针替他再度施针,一番手忙脚乱之后,这一番险情才终于得以逃过。
而楚云笙也彻底的虚脱,她软软的滑坐在了脚踏上,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
这时候,却听见外面有了响动。
有人来了。
伴随着守在宫殿之外的禁卫军的铠甲摩擦着的跪拜声,有脚步声自殿外响起,紧接着落锁的殿门被打开,露出一线光明。
楚云笙挣扎着想从地上坐起来,但却因为刚刚为楚王施针已经将全部的力气用完,现在手脚只觉得虚软无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索性抬手将银针收好藏在了腰际,瘫坐在地上等着来人。
脚步声很轻盈,从外殿到里间,还没从屏风外转出身影,楚云笙就已经闻到了淡淡的花香,闻到这香味的一刹那,楚云笙脑子里突然生出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来。
不等她细想来人可能会是谁,她已经从屏风处转过了身子,在那一抹娇俏的身影浮现在眼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