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虽然广阔,但画舫前行的速度也不慢,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经?6??稳的停靠在了琳琅山山脚的码头上。
何容率先下了画舫,站在码头上等着楚云笙,楚云笙晕乎乎的下了画舫,见这码头边上还停靠着不少的画舫和游船,可见今日来这琳琅山的人不在少数。
她也只是稍稍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就跟上了何容的步子,踏上了沿着琳琅山蜿蜒而上的青石板小径。
沿路两边栽种着各色玉兰,还在江面画舫上时候就已经能闻到阵阵扑鼻的幽香了,现在走在盛开的花径两边,那种沁人心脾的幽香越发将人整个的包裹了起来。
放眼望去,盛开的紫玉兰和白玉兰交相辉映,花开的那么大气、那么霸道,又那么气势磅礴倒实属罕见,一团团,一簇簇,一片片如晶莹的汉白玉挂满枝头,如日落西山下的一片彩霞压满枝梢,跟山下江面上的粼粼波光相映成趣,满目琳琅。
何容走在前面,一言不发,楚云笙跟在后面,也沉默着,只将心思都放到了留意周遭的景物上。
两人一前一后的,顺着青石板花径走,约莫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就看到一座全部用竹子搭建起来的大凉亭,凉亭下挨挨挤挤的全是人,凉亭外到楚云笙他们所在的这一路,也不少的人。
有穿着斯文秀气的书生聚在一起口中吟哦着楹联词句,有发须花白的老者三五成群在玉兰花树下讲经论道,还有喜好丹青的才子们在一排搭造好的木桌前落笔如惊风,赵国民风是五国间民风最为开放的,所以这里自然也少不了带着丫鬟三五结伴出游看热闹的官宦小姐,还有不时地穿插在这些人中,提着泡着玉兰花茶的茶壶为大家添茶的伙计。
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也难怪楚云笙和何容走上来的这一路几乎都没有见着什么人,原来大家早就到了,遇到这样的盛会,能等到过了午时姗姗来迟的估计也只有她和何容了。
才一踏进这一方热闹,楚云笙就将自己的六识全部放开了来,在要在人群中找苏景铄和那位苏先生。
在场的青年才俊世家公子都不在少数,然而却并不见有那两人的踪影。
想比于楚云笙的焦急和担忧,何容却似是个没事人一样,他转过眸子看向楚云笙笑道:“那凉亭热闹,我们也去看看罢。”
说着,也不等楚云笙点头,他已经抬手一把抓住楚云笙的手腕,携着她往凉亭的方向走去。
在场的人虽然众多,但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一对穿着相仿气质出尘的璧人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很多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笔或者正在讨论的话语,抬眸看向他们两人,虽然衣着相似,但两人的气质却迥然不同。
何容身量挺拔,气质尊贵,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压和凌厉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相对的,同样是尊贵,他身边的楚云笙则多了几分清冷和卓然。
如果何容是这山上开的最盛最霸气的玉兰,那么楚云笙就是山谷里泠泠开放的水仙。
只是同样都带着尊贵的让人心怀敬畏不敢有丝毫亵渎的气质。
所以,他们所到之处,即便已经挨挨挤挤了好多人,但是这些人在回过眸子看向他们两人的瞬间,竟然都奇迹般的让开了身子,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通往凉亭中心的路。
而随着这条路让开,楚云笙抬眸才看到凉亭内的景象。
只见偌大的凉亭里,坐着几位学者,他们围坐在一个青年男子身边正手执纸笔在写着什么,当中的那个青年男子是这凉亭中所有人的焦点,
似是为了将自己那一身超脱出化外一方的仙气遮掩起来,今日他没有再穿白衣,此时他一身月黑色锦袍,不染纤尘的盘腿坐在凉亭中摆放好的竹席中,秀长的眉挺拔入鬓,高高的鼻梁如远山,眉宇间的英气一览无余,虽不似从前那般让人看了觉得太过文文弱弱,只是因为常年缠绵病榻,短时间没有调养的好,所以身量依旧很单薄,体不胜衣。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的姣姣气质也没有丝毫折损,反倒越发让人忽视不得,他只静静的坐在那里,眉弯带着温软的笑意,这般风华已经让整个琳琅山都夺目了起来。
就连在气场强大的何容面前,都不见他有落下半点下风。
苏先生。
一见到他,楚云笙的眸子瞬间明亮了起来,而同一时间,苏宗宸抬眸正正看向了楚云笙。
两人眸光相会间,楚云笙只觉得再多的委屈再多的不公平,再多的苦难,再多的伤痛,在对上这双眸子的时候,都能被抚平,这位不过才见过几面的苏先生,似是天生就带着让人信服和治愈的能力。
他眸中一片平和,只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有一抹晶亮的光芒一闪而过,而就是那一抹光芒,让楚云笙下意识的生出来万般的欣喜来。
“苏先生。”何容冷冷的扫了一眼楚云笙和苏宗宸,最后把目光落到苏宗宸的面上,他含笑走近,不等人招呼,已经走到了凉亭里面,就在苏宗宸的对面坐了下来:“真是意外。”
虽然他的行为看似无礼,然而他这一身由内而外散发的霸气却人生不出丝毫抗拒,那些在外围本来心有不忿的人也只得将不满压下。
围坐在苏宗宸身边的几个老者都是各大学派很有名望的人,平时即便是达官显贵想要见他们,都要以礼相待,几时见过像何容这般霸道且不拘的人,当中有一人胡子一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