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笙脑袋一片轰鸣,想起刚刚二元的话,看到面前向自己信步走来的苏景铄,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
然而,她的这些动作,悉数都落到了苏景铄的眼里,他也不点破,走都了凉亭里,在刚刚二元的位置坐下,拿了盘中的茶杯,就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优雅的品着茶,也不看楚云笙,目光只是淡淡的落在不远处的那一株株红梅上。
楚云笙有些心虚,自然不想做那个先开口的人,然而见苏景铄这神情却似个没事人一样,而且完全不想搭理她的样子自顾喝着茶,让她着实有些恼了,当即放下茶杯,不满道:“该生气的那个是我才对!”
“那我在这里要跟阿笙姑娘赔个不是了。”苏景铄放下茶盏回眸,望进楚云笙的眼底。
他漆黑的瞳仁如墨,里面有着楚云笙读不懂的幽深。在听到他的称呼“阿笙姑娘”之后,楚云笙就立即明白过来了,他是在气之前自己对他的疏离,称呼他为皇太孙殿下。
这人,忒小气。
但是明明生气的应该是她才对,是他隐瞒在先,这样想着,楚云笙不由得理直气壮道:“明明是你骗了我在先,现在倒成了我的不对了。”
说着,她就要气呼呼的起身回房,然而,才站起身来,手腕却被人一把扣住了,下一瞬身子蓦地一轻,她再度跌入了那个熟悉的温暖的怀抱。
“是我不好,在进了县丞府之后,没有跟你说明这些,但我自认为这不是欺骗,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说明,而且,后面的每一步看起来早已布局好了精妙无比,实际上,是在你昏睡过去之后,我才同二元的人联系上的,这之后,定下了县丞府里的围杀计划,说起来,也是一番冒险,当时还没有确定东河郡的守将能不能及时赶来,也不能确定何容是否就会到这临阳城,我想着告诉你,不过是多一个人担着一份心,所以暂且没提,后来到了县丞府上,听到梁江沅说有贵客到来,我当时猜测应是何容一行人,但为了隐蔽行踪,我并没有安排天杀的人在暗中保护,所以便让你在房内安心等我,我出去联络他们顺便打探消息,却没有想到你因为担心我而一个人跑到了偏厅,阿笙,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提前跟你说清楚。”
苏景铄一点一点的全部都解释了出来,楚云笙被他来过去揽在了怀里,抱着她坐在他的双膝上,也不知道是因为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那似水温柔缱绻深情让楚云笙再一次深陷,还是说,他这般认真的解释和认错的态度,总之,苏景铄说完这些话之后,楚云笙早已经开始心旌荡漾,哪里还有半点之前兴师问罪的架势。
明明在心底里告诫自己要有出息,然而却依然管不住自己的一颗心,只能眼看着自己在他的眸子深处一点一滴继续沉沦。
她这边才消了气,苏景铄却话锋一转,将她的身子掰了过来,让她正对着他那双浩瀚的如深海的眸子,正色道:“我的错已经认了,现在来说说,你错在哪里?”
楚云笙啐了他一口,哼哼道:“是你先错的,怨不得我生气。”
“你那仅仅是生气吗?”苏景铄用指尖挑起楚云笙的下巴,迫使她抬眸正对着他的眼睛。
这句话,确确实实问到了楚云笙心底。
这答案,也许连她自己都并不清楚。
也许并不仅仅是生气,更多的是不信任,她对苏景铄的不信任,对自己的这份情感付出不信任,因为在那一瞬,她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何容的一句话,说苏景铄好手段甘愿自己以身犯险,同时含沙射影道出了自己也成了他利用的工具。
虽然并不相信何容这个人,但是这句话却多多少少让楚云笙有些受伤,尤其是在那种情况下,所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楚云笙的想象,而且这一切都是苏景铄瞒着她的。
当时,让她如何不伤心不难过不怀疑,尤其是……她这颗千疮百孔早就已经不对感情报以希望的心。
所以,这句话,让楚云笙哑口无言。
然而,苏景铄似是也并不是想听楚云笙的答案,又或者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句话才一说出来,不等楚云笙开口,他已经眉峰一挑,轻声笑了出来:“我逗你的。若你真是不信任我,那也是我做的不好,还不能让你完全信任,阿笙相信我,会让你看到感受到的。”
楚云笙努力的眨了眨眼睛,想将苏景铄说这句话时候的心思看个明白,却奈何他只是一笑而过,似是并没有深究,然而他是真的只是开玩笑、没有看出来那一瞬间自己对他的失望和不信任吗?以他的玲珑心思,又怎么看不出来。
不过是为自己和他都找一个好的台阶。
她之前那种怀疑的神情,让他很受伤吧?
想到此,脑子里浮现出二元的话来,因此,心底里的自责又多了两分,以后的路还很长,尤其是她和他的身份,各自的立场,将要面对多少次阴谋阳谋,多少次明争暗斗,若是不能信任彼此的话,又如何能走的下去。
想到这里,想到他们的将来,楚云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才发出一声叹息,却见苏景铄一脸紧张的看着她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楚云笙摇了摇头,自然不想将自己对未来两人的担忧告诉他,便立即转移了话题道:“你背上的伤可好了?烧退了?”
在看到他从庭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