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水里泡了大半夜,楚云笙的一身衣服都冻成了冰棱子,硬邦邦的挂在身上,哪里还有半点温度,事实上,这时候她已经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冷和痛意。???.?r?a?n??e?n?`o?r?g?
现在,她满脑子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带着苏景铄活下去。
在发现苏景铄还有一息尚存的时候,她欢呼雀跃哭的像个孩子,待冷静下来,却不得不面对一个严峻的事实。
苏景铄中毒已深,脉息微弱,随时都有可能离她而去,而且还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处何地,何容的追捕什么时候会到来。
这一个一个问题,犹如巨石一样,压在她心里,让她透不过气来,然而无论哪一种,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带苏景铄离开这里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为他疗伤解毒。
江面寒风刺骨,苏景铄的一身早已经冻的比楚云笙更僵硬,她努力了好多次,想尝试着将他背起来,都被他如同冰块一般从她的背上滑了下来,最后楚云笙没有办法,咬牙撕了一截自己的衣摆,将他的靴帮子在小腿肚子那里系了一圈,然后才站起僵硬的身子,双手从他的腋下穿过,费力的拖着他一路往最近的能看得见灯火的农舍方向走去。
苏景铄的身子本就健壮,加上这时候一身湿衣服都被冻硬了贴在身上,那重量根本就不是楚云笙能抱的动的,她每走一步,都是咬着牙关走过来的,但见着苏景铄的两只脚后跟被她拖拽着在地上磨着,不多时,两只鞋子的后跟都被磨破了,再往下继续走,不出多远,他那双脚都会被磨的鲜血淋漓。
楚云笙根本就不敢想,没走出多远,便放下了苏景铄,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裳,而且已经被撕的不成形,也根本就没有东西再给他垫垫,在她的目光环顾了四下,最后落到自己的脚上的时候,眼睛一亮,根本就没有做丝毫的犹豫,便脱了自己的一双绣花鞋,解下了袜子,将自己的绣花鞋折叠了一下,用袜子做带子,将折叠后的绣花鞋牢牢的绑缚在苏景铄的脚后跟,等她替他绑好了,自己才光着一双赤脚拖着他的身子,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泥泞的江边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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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沅江边靠打鱼为生,住了一辈子的林老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
天刚蒙蒙亮,外面呼啸了一夜的寒风终于弱了下来,而睡眠极浅的他刚刚来了睡意,却被身旁的老伴儿给推醒了。
“老伴儿啊,大黑叫了一晚上了,现在叫的更起劲了,莫不是有贼?”
林老头翻了个身,叹了一口气,笑道:“老婆子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咱家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被贼惦记着的?快睡吧,天亮还有一会儿呢!”
说着,他困意来袭,眼皮就要合上睡去,身后的老伴儿却拥着被子坐起了身子,还推搡着他,认真道:“不对,你听!”
被子因为老伴儿这一坐起来而掀开了一角,霎时间外面的寒气顷刻间涌了进来,林老头被冻的一个机灵,哪里还有半点睡意,当即有些不满的嘟囔道:“哪里会有什么贼,就是你整天疑神疑鬼的。”
虽然嘴上抱怨,但他还是坐起身来,穿好了衣服,往门口走去。
待走到门口,刚刚还有些慵懒的林老头立即变了脸色,因为他也听到了外面的声响,以及有女子细弱的敲门声――
“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声线很细很糯,一听,便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只是气若游丝,显然身体状况十分的糟糕。
想到此,林老头立马来了精神,打开了门闩,出了屋,一路踩着积雪走到院门前,待他打开院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饶是已经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见过了太多场面和生离死别的他,也不由得在那一瞬间软了心思,鼻尖苦涩。
而就在他发愣的时候,他的老伴儿也已经赶了过来,在同样看到门外的这一幕的时候,不由得一声哭腔喊了出来:“哎哟我的姑娘!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门外的女子在见到他们的时候,才终于松了她那强撑着的最后一口气,膝盖一软,倒了下来。
林老头和老伴儿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跑到那姑娘身边,只见她光着的那一双脚不知道已经在雪里水里侵泡了多久,又黑又肿,早已经看不出本来的纤细柔嫩,而她的手,十个指头都肿的跟萝卜似得,即使昏迷了过去却依然不肯放下怀里抱着的那个男子。
而那男子……
林老头下意识的屈探他的鼻息……这一探,吓的他脚下一软,险些一头栽倒……这已经没气了啊!
可这姑娘还有救,既然找到了他们这里,他们就不能放着不管。
在几经惊吓之后,林老头和老伴儿终于稳定了心神,要费力的将这姑娘往屋里带,却奈何即使她已经失去了知觉,双手依然死死的扣住了怀里的男子,再见到那男子的脚后跟帮着的被折叠了之后的那双绣花鞋之后,林老头的老伴儿已经忍不住小声的啜泣了起来:“这可怜的姑娘……”
“你倒是别哭啊,手脚快点!”虽然这样催促着老伴儿,林老头自己的声音却已经带上了几分哽咽。
见将这姑娘和她怀里的男子分不开,他俩只能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们一起带回了屋子。
两个人分别忙着去升火盆,去烧热水,去找干衣服,几乎忙的是脚不沾地。
等火盆烧了起来,屋子里渐渐暖了起来,那女子身上已经冻的硬邦邦的衣服终于软了下来,林老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