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眉尖微蹙,望向赵冰珏的眼神似也有些惊讶。
清莲道姑却闭着眼,冷笑道:“老的异想天开,小的不知死活,加起来就是痴人说梦,可笑至极。”
越泽恨道:“老贼尼,你闭上嘴,没人把你当哑巴。”说话间,指尖飞弹,金色葫芦光芒大炽,陡然缩小一圈。本来几近透明的光罩忽然精光流转,犹如实质,外界的喧嚣和法宝撞击之声也瞬间低不可闻。他笑道:“若想出其不意,自然不能让这些魔门小贼们瞧见。”
叶平仙君缓缓站起,低声道:“事不宜迟,小兄弟盘腿坐好,气沉丹田,全身放松,摒除杂念。”
赵冰珏依言而行,激动、好奇、紧张之下,忍不住心中怦怦直跳。突觉双臂不受控制的虚空抬起,火赤炎、叶平仙君分坐两侧,两股暖洋洋的内力顺着手臂缓缓流遍全身,最后交汇与丹田之中。
在这两道软绵绵的内力牵引之下,体内那阴、阳二气登时团团旋于丹田,越转越快。
赵冰珏全身大震,周身经脉急速伸缩,如刀割般疼痛。丹田之内忽而如烈焰焚烧,忽而如寒冰刺骨,两股真气,一浪高过一浪,好似在腹中形成了一道漩涡,全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空。这彻骨锥心的剧痛使得赵冰珏忍不住呻吟出声,脸色煞白,汗如雨下。
火赤炎道:“赵兄弟静下心神,任由这两股真气顺着奇经八脉流转,不可产出抵抗的念头。”
赵冰珏脑中混沌,若不是火赤炎手掌抵在背后,缓缓输送一股清凉之气,只怕早已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当下保留一丝清明,紧绷的心弦也渐渐松弛下来。
两道狂猛气浪在经脉间飞速回转,汇入任督二脉。
叶平仙君低声道:“任脉主血,为阴脉之海;督脉主气,为阳脉之海。阴阳汇合,小兄弟凝神守一,无论等下发生何事,都不可乱了心神。”
赵冰珏牙关紧咬,作声不得。突觉这两道气浪忽然冲向气海,急速膨胀。脑中“轰”的震鸣,腹内好似炸裂开来一般,五脏六腑、全身经脉都碎成无数片。忍不住全身大颤,体内好似针扎刀割,耳中万雷炸鸣。与之同时,后背腰间红光炸现,那六足四翼、面目狰狞的凶兽忽隐忽现,伴着龙吟虎啸之声,热浪滚滚激荡。
火赤炎面色一紧,与叶平仙君互视一眼,齐声低呼。赵冰珏只觉脸上一冷,嘴已被人掰开,一颗滑腻的东西顺喉而下,沉入腹中。四射全身的寒气热浪陡然回转,急速涌向丹田,忽然间化作一道惊鸿,直冲泥丸。
赵冰珏脑闷欲爆,几次忍不住要弹身飞起。可双臂如箍,火赤炎、叶平仙君徐徐将内力输送至他体内,过了片刻,那万道气流终于渐转平和,一丝一丝归纳在气海之内。腰间的赤色帝江也渐渐缩小,最后隐匿无踪。
火赤炎、叶平仙君用尽最后一丝内力,齐齐摔倒在旁,“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赵冰珏真气鼓荡,身不由己的腾空而起,“砰”地撞在金色葫芦之上,反弹回来,疼的眼前金星乱冒。猛地睁开眼,只觉一股清流自丹田涌起,顺着经脉滔滔流转,周身好像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生平从未有过如此感觉,又惊又喜,忍不住纵声长呼,声破云宵。就在此时,只觉脚下一空,气力不接,“哎呦”一声,摔落在地。
叶平仙君深吸口气,笑道:“小兄弟不懂御气之法,又不会御风口诀,断不可操之过急。”
赵冰珏见叶平仙君和火赤炎脸如金纸,汗如雨下,气息极度微弱。大吃一惊,失声道:“二位前辈,你们没事吧!”
叶平仙君摇了摇头,微笑道:“碍不得事,只是时间紧迫,来不及授你御气之法。不过小兄弟只要记住,心随意转,真气方可绵绵不休。你此刻体内真气之强,远胜他们,但临战经验不足,所以若想获胜,必须出其不意,速战速决,万不可让他们瞧出破绽。”
赵冰珏连忙点头道:“晚辈谨记,等下晚辈引开他们,各位前辈伺机逃走。”
叶平仙君摆了摆手,哈哈笑道:“不用啦,贫道方才与那魔门的阴九黎长老交战之时,筋脉已尽数被毁,只怕是逃不了啦。”说着转头看了一眼兀自昏迷不醒的白子云,目露慈爱之色,笑道:“只是小徒还望小兄弟代为照料,等下我与火城主会冲入魔阵,用出玉石俱焚之法,小兄弟可趁机逃走。”
赵冰珏大吃一惊,失声道:“玉石俱焚?”转头看了看叶平仙君,又看了看火赤炎,心中一沉。
火赤炎点了点头,笑道:“赵兄弟不必惊讶,我与仙君心意已决。外面魔门众多,又有三大长老、两大护法,还有那圣姑在侧,强敌环绕,小兄弟初通修行之道,而我等又受了重伤,想要一起逃出,断无可能。”
越泽急道:“城主,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赤莲城该怎么办,朱雀州九十一城的无辜百姓该怎么办?”
火赤炎长叹口气,缓缓从怀中取出那可拇指大小的回影珠,轻轻一弹,一丝灵力注入其中,回影珠白光闪耀,一道光线折射而出,映在半空,渐渐形成一道影像。
越泽正欲再劝,突见空中那影像逐渐清晰,一个须发皆白,仙风鹤骨的黄衣老者傲立风中。
赵冰珏颇觉面熟,仔细一想,心中大骇,这不正是那日在玄蛇腹中所遇到的云泽神帝赤望么?又惊又奇,心想赤望帝临终重托,而这珠子又能回影成像,想来必是记录了当时的凶手,于是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