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丘长老本来极力阻止,但青姨心意已决,只得无奈了叹了口气。青姨性子顽强倔强,司丘又极为宠她,自然拗她不过。乌灵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咱们几人随着前去,若有什么意外,也好见机行事。’
我阿爹执意要同往,族长见我阿爹根基颇深,也好去见识见识,便点头应允,另外族中也有两人一同前去。
一行八人向南疾行,左绕右拐的出了寨子。
那男子不仅蛊乐了得,轻功更是极佳,几个起落间便奔出十余丈,我阿爹自叹不如,青姨却笑吟吟的紧随其后。
行了十余里,来到一个峡谷前面,四处断井残桓,枯木横生,时不时传来一阵恶臭。青姨皱了皱眉,见那男子已经去的远了,不甘落后,急起直追。每每到分岔路口,那男子便停在路边等待青姨。万花谷处于十万大山的腹地,一路崎岖难行,岔路交错,险壁断崖,十分难行。即便青姨来过几次,也费了很大一翻劲,方才找到入口的峡谷。
峡谷的尽头是一处小山,绕过小山,前方豁然开朗,绿油油的一望无际,春意盎然,姹紫嫣红。
其实当时已经入冬,即便是在南荒,也已颇冷,没想到这万花谷中却四季如春,当真是万花齐放。
一阵浓郁的幽香直沁心鼻,我阿爹心情舒畅,深吸一口。突然戎狄猛拍了一下阿爹肩膀,脱口道:‘敛气凝神,切莫胡乱吸闻花香。’话音未落,我阿爹顿觉天旋地转,胸中气闷,恶心欲吐。大吃一惊,急忙收敛心神,不敢再大口呼吸,这才好转,心惊不已。没想到万花谷中就连这醉人的芬芳都含有剧毒,我阿爹心中怦怦直跳,抬头看去,那男子凌空飞跃,步态轻盈,风吹草动。青姨毫不落后,穿花引蝶般相形掠去。
那男子凌虚飘行,哈哈笑道:‘万花争春,美哉美哉!’
青姨冷笑道:‘不知死活的臭小子,等下万蛊噬心,看你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那男子笑吟吟的凝视着青姨,促狭道:‘臭小子要出手了,仙姑妹子可要小心啦。’
青姨‘呸’道:‘要动手便动手,谁要你提醒了。’
那男子嘿嘿一笑,不再言语,周身气息鼓舞,蓝色长袍猎猎作响。
青姨不敢小觑,反握青琅剑,凝神细看。
在南荒蛊毒又称腹中虫,起初的确以器皿饲养。到了后来,九宗三十一寨人才辈出,历经千百年,巫蛊术也在不断改善。到了今日,蛊虫已达千万种,而最为常见的就是蛇蛊、金蚕蛊、蝎蛊、飞蛊、情花蛊。施蛊之术,更是千奇百怪,但往往内力修为越深,施蛊越神不知鬼不觉。
青姨不知那男子路数,一时间倒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男子哈哈一笑,呼啸间疾奔青姨而去。人虽未至,罡风扑面,青姨心中一惊,这男子的内力竟然浑厚如斯,刚才在寨中只怕隐藏了十之七八,心下大凛。不待细想,那男子已至身前。青姨沉吟一声,青琅剑戗然出鞘,真气如虹,疾刺那男子胸口。
青影一闪,砰砰声响,那男子劲力激射,陡然拍开剑锋,碧光炸舞,错身而过,转眼已到十余丈外,嘿嘿笑道:‘仙姑妹子好剑法,这是要一剑刺死我么?’
话音未落,青姨捏着剑诀,青琅剑卷着狂暴无比的气浪,朝他劈头盖脸的刺去。那男子嘻嘻一笑,凝气于指,反手‘嗤’地戳出,气芒跌闪,这一指劲力竟有千钧之势,‘铛铛’连爆,青琅剑瞬间被荡开,嗡嗡直震。
青姨大骇,虎口隐隐作痛,忽觉眼前光影晃动,脸上一凉,青姨心中一沉,握剑旋身疾斩。但那男子一碰即退,刹那间又到了几丈开外,正笑嘻嘻的望着她,缓缓摊开手掌,竟是一朵小巧精致的紫色蝴蝶结。青姨花容微变,斜瞥间,果见自己衣领上少了一朵。
忽听远处一声清啸,司丘怒道:‘臭小子,卜筮邪魔到底是你什么人?’
乌灵、戎狄猛然一惊,刹那间脸色煞白,乌灵双眼熠熠的凝视着那男子,刚才这几招,历历分明,尤其那一指更是极为眼熟,回想起在寨子里的吹奏的那首蛊乐,竟和卜筮的气息如出一辙。想至此,他沉声道:‘小兄弟,你与卜筮什么关系?’
那男子哈哈笑道:‘什么狗屁不识相识的,我可不知道。’
乌灵、司丘俱皆一愣,要知道无论在南荒亦或是云泽,尊师重道人人皆知,这男子口吐狂言,显然并不是师承卜筮。乌灵道:‘小兄弟既然不识那人,那你手中的羊皮纸又是从哪儿来的?’
那男子不耐道:‘要比就比,何来这许多废话。’
司丘冷哼一声,厉声道:‘既然如此,不比也罢!’说话间踏空疾行,挥掌一击,眨眼间已经到了那男子身前。
那男子狂笑道:‘来的正好!’
‘砰砰’激爆,二人拳掌相接,精光闪动,热浪滚滚,那男子轰然倒跌,退了三四丈方才站稳,哈哈狂笑,而司丘凌空飞摔,右臂酥麻欲裂,这一下竟然占不到丝毫便宜。
乌灵、戎狄惊愕难言,我阿爹和另外两名族人更是脸色难看。司丘长老修为极深,整个南荒罕逢敌手,没想到竟与这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难分高下,这男子到底是什么人?
青姨呆呆的瞧着那男子,她虽心知这人内力雄厚,断没想到竟到如此地步,一时间惊讶无言。
那男子瞧着众人,哈哈笑道:‘既然你们不肯拿出无字天书,那也罢了。’话音未落,倏地凌空折向青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