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贾诩哪里也没有去,他把华飞的亲笔信件从头到尾,反复的观看了不下十遍之多。因此他也知道华飞并没有说谎,这是一封满含着真诚的信件。
同时他亦自问在这天地间,还有谁能比华飞更加的懂得他的心,懂得他贾诩在自保之余,也同样有着一颗想要为朝廷为民众们尽一份力的心?
贾诩自思:“吾自幼便苦习经书,遥想当年少年轻狂时,又何尝不是一心想着长大后,要齐家治国平天下,如那凉州三明般的为大汉,为故乡做一番大事呢?”
想着他“唉”的长叹了一口气,却抚须望梁的自思,奈何待到吾学业有成时,却无奈因世道艰难,而渐渐的失去了当年的宏伟抱负,到现在竟变成了一个只会随波逐流的庸碌之人。
最终更因为生活所迫,而加入了当时还只是个西凉刺史的董卓麾下。他贾诩虽然自诩算无遗策,却终究非是神仙,做不来那种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事。
是故即便他梦醒千回,他也估不到董卓这个匹夫在进京之后,就会做出那许多引得人神所共愤的事情来。
更何况在当时他的官职卑微得很,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太多的事情,因此当他发觉时却是为时已晚。
因此他就一直都在韬光养晦着,故此当董卓在世时他才会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否则以他的才能至少也得是为李儒之右,又何至于一直混到董卓去世还只是个小官呼?
贾诩因华飞在信中有问到,汉帝东归是不是他在其中做了手脚,而暗叹着华飞的料事与识人之明。
却不知道华飞这个来自后世的作弊器,更知道在历史上他曾经在汉帝东归时和皇甫鹂,一起为汉帝做过一桩好事,这也是他推断贾诩乃是个心存大汉之人的原因之一。
此事便是贾诩曾经找机会流言于李傕麾下的羌胡士兵们,说汉帝将会对他们有重赏,致使得李傕麾下的士兵们大半都逃回了原住地,这才导致了李傕实力大损的事情。
而且学识渊博的贾诩更是心知,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去书写的,眼下华飞的实力不弱于天下诸候中的任何一方,甚至还有超过之实。
这将来要是华飞得了天下的话,那他所说的要帮他去掉这背了这许多年,还有可能会背上无数年的黑锅之话,就绝非是诓人之语。
在如此这般之下,要说他贾诩丝毫也不为华飞的招揽而动心的话,那几乎是件绝对不可能的事。
毕竟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去背负那种,会拖累及后世子孙骂名的事情。
故此当贾诩熟思了良久之后,一直在等着他回音的鲍出,在时隔一日之后等来了贾诩的召唤。
此次鲍出依然没能见到了真正的贾诩,贾诩只是令一名心腹奴仆为他转达了一句话而已。
“小兄弟,烦你在归去后代吾上复你主,就说吾贾诩深感他的知己之情与相待之意。然而诩漂泊半生、数易其主,直至今日方遇到吾主马寿成,马公对吾相待甚厚,诩实不忍再相背而惹人笑话也!”
忠勇的鲍出在听了这句话后,心知自己此行的任务已经失败。
乃两眼微眯的目露了下凶光,却对那奴仆抱拳一礼的请求再次见上贾诩一面,却一边暗暗的下定了决心,要为华飞而舍身干掉这个智计过人却又不降的贾诩。
奈何那奴仆挥手道:“家主心意已决,眼下天时也不早了,壮士这便就请归去,就请恕吾等不再远送了。”
鲍出虽然听出这员奴仆是下了逐客令,却仍然厚着脸皮拱手道:“还望尊驾代为通禀一声,成与不成出都会感激盛情。”说着便自怀中掏出一串五铢钱,向着那奴仆递了过去。
“咦!您这是干就么?”那奴仆边大惊小怪的问着却边伸就接过了铜钱,随后在手中掂了掂,却对鲍出道,“你这钱吾怕是收不得的,因为家主的主意已定是不可能会更改的。”
“尊驾,”鲍出抱拳求道,“您只管为出通报一声便是,不论成与不成,这铜钱都会是属于您的。”
“嗨!”那奴仆皱眉摆手的道,“家主一早就出去了,听说是要出趟远门,又不知几时才会归来,你却让吾上哪去给你禀报去?”
鲍出闻言无奈,乃只得止了杀心的执行华飞的第二个计划,那就是请奴仆在贾诩归来后,便转告于贾诩。
“无论是何时、何地、何种境遇,我主华飞都会对贾先生虚位以待。休说往日取长安时贾先生虽然对我主都有不利之策,即便将来在两军对敌时,贾先生再有不利我主之策,我主亦皆不会放在心上。也请贾先生不要顾虑这些事情的放心来投。”
这是华飞在招降不成后,给贾诩打的预防针,以免将来搞得和贾诩不共戴天之仇般的不能相见。
当然这其中还饱含着华飞所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眼下既然贾诩不愿意归顺于他,那便暂时的是敌而非友,若是因此而有所得罪之处,他也希望贾诩对事不对人的莫要见怪!”
因为你既然不愿意归降的话那我们就是敌人,对付敌人从来就没有什么仁慈可言的,我虽然同情你却也将对你不择手段。
其实华飞这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的事,因为贾诩这个伴脚石如果不去掉的话,他随之而来的计谋势必将会因他的存在而难以施行。
鲍出并没有发现当他转达这一句话时,对面的那个奴仆明显的抖了一下身子,脸色在一瞬间也变得苍白,却随即又恢复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