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沃的关中在经过了一天的搅乱后,早已到了天色将暮的时分,一时满含着血腥之气的秋风转凉,风势“呼呼”的刮得更为猛烈起来。
那“光禄大夫”下了马,背对李维的眼望着西面如血的红色夕阳,以手抚须的对李维高声道。
“家慈新丧,依理我本不当出来的,只是你等如此作为我要是再不出来的话,只怕要和你等一般的死无葬身之地矣!”
“咋?”李维心知此人算无遗计,乃闻言大惊的张嘴就问,“光禄大夫!你莫要哈唬于李某人,我兄长拥兵七万之众,又怎么可能我等会死无葬身之地?”
“四滴!”那光禄大夫头也不回的道,“车骑大人确实兵卒众多,然而眼下这长安的百姓们全部都跑光了,你们这许多的人将来又想要吃啥去?难不成说,你们只喝这呼啦啦的西北风,就能填饱肚皮不成?”
“这个……”李维闻言惊悚,却转头望向东面吱唔着道,“光禄大夫言之有理,可是那天子刘协东逃,若是吾等不急追的话,只怕我家兄长归来后会扒了吾滴皮去。”
“哼!扒了你的皮吾看就是应该滴,你个瓜兮兮的家伙给了你数万的人马,你却犹自守不得皇宫,看不住百姓,要你这等人还有什么用?”
那光禄大夫心中暗自的鄙夷着李维,却“唉!”的出了口长气,拂袖转身的对李维笑道:“李校尉!那个天子他能吃吗?他会耕种、狞猎、打渔吗?他能够给吾等带来粮食吗?”
“这个……”李维无言以对,却在心中暗道,“这天子要是煮好了的话,倒也算是细皮嫩肉的可以入口,至于其它的吗,吾看悬。”
正当李维在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得那光禄大夫又续道:“要是不能的话,那您不引着这许多的人马,去把那最重要的百姓们先追回来,却跑到这头来追天子岂不是不分轻重缓急?”
“那……”李维闻言惊醒,却吱唔着对那人抱拳恭身道,“那吾等该如何行事?还请您指教一二。”
“李校尉莫慌!”那人摆手道,“依老夫之见,李校尉可一面急速派大批人马前去知会车骑将军等人,令他们急速回归长安城;一面率军先回转长安,先把长安城守好再派人马急追百姓回。”
李维闻言,心中有了些许的觉悟。却依然不舍的急道:“可是,天子要是跑了的话,那可咋个办?”
“天子走弘农自有张济将军等人前去理会,即便是让天子走脱了,却又与李校尉何干?”那光禄大夫好整似闲的说了一句,却远眺着东方,眼中闪过一丝人所难察的愧疚之色。
“光禄大夫高论!”李维闻言大赞一声,乃转头高声令道,“众将士听令!马上随吾回返长安城。”
于是,李维引着数万长安守军,急急的便掉头西奔着向长安东城门前进。路上有一众士卒心奇,乃互相的打听着光禄大夫的消息。
“这个光禄大夫,是甚来头?咋咱们校尉对他这般恭敬?”
“嘘!你八想活咧,连他都不知道,还在敢在这里瞎哔哔……”
“吾咋八想活咧?吾就是想知道他是哪个大人物……”
“哎啊!那个光禄大夫他姓贾名诩字文和,这回你可以闭嘴了吧,你八要害死老子你个……”
却原来贾诩出生于公元一百四十七年,到如今已是年近五十之人。他自打在公元192年为保全身家性命而献策于李傕等人,令得他们攻下长安而导致生民涂炭之后,这心中便颇为后悔!
因此才会力辞李傕等人想封他为候之举,更力拒不受尚书仆射的高官厚禄,后来因自思李傕等人皆是反脸无情之辈,乃不敢再推的随便当了个掌管选拔人才的尚书一职。
从那以后,贾诩更是屡次制止了李傕与郭汜、樊稠等人的互相攻杀,又曾多次奉劝李傕等人善待百姓,恭敬天子。
无奈李傕等人不听其言,最近一次又因李傕不听他的力谏,一意孤行的抢夺了天子用来救民性命的太仓米,而致他的心中大失所望。
恰好贾诩又碰上了母丧,于是他便向李傕辞职,言称欲归家为母服丧。
李傕对他却是既爱又惧,也不敢放他回转故乡凉州姑藏,乃只封了他个光禄大夫之职,却令他就在长安城中为母服丧。
当日贾诩在家中听得有使自益州来,这心中便已知其中定然有鬼。本已心灰意冷的他,本不想再理会李傕等蠢贼的破事。
后来因想到自己与家人都居在长安城中,终究与这帮人已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于是他乃又急派了仆人前去通知李傕,却不料李傕还是中计前往。
如此一来,在得了仆人回报后的贾诩,遂心生去意。不料当他正在家中盘算去计时,却又听得城中乱起,乃又急命仆人去查探情况,这才知道长安城中竟发生了这许多的事情。
贾诩闻报心中知道大事不妙!因此,他才急急的带着仆人们,奔出城来追李维引兵回守长安城。
这其中当然,也含有着贾诩想放天子逃脱牢笼,以弥补自己早先之错的意思在内。否则他大可派人急速去通知张济等人做好准备,而不是不闻不问的放任自由。
却不料,贾诩虽然足智多谋外带行动速度,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当他引与李维引军急返长安城时,却见得东城头上已是换上了益州牧华飞的大旗。
却原来这李维无谋,为追天子居然尽起长安之卒,致使长安城中极度空虚。
乃致于被华飞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