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天晚上到现在,顾丙盼都没能好好睡一觉,总害怕黑夜里再有那歹人出现,今天太阳出来了,照亮黑夜的同时,也把她心里的恐惧打散。她的眼皮慢慢变重,脱下鞋,钻进被窝里面,躺在儿子身边,听着他的呼吸声,阳光透过纱窗照了进来,屋内斑驳的影子,终于让她放松下来,慢慢进入梦乡。

当顾丙盼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瞬间她惊吓得立马坐了起来,还以为今天太阳出来的事情只是一场梦。只是当她清醒过来后,就知道自己只是被这段时间的异象吓住了,才会怀疑一切。

她的动作太大,惊动了儿子。小贤也坐了起来,小手拉着她的衣袖,呆呆地叫着:“妈妈……妈妈……”

她试图去开床头的灯,发现还是没有电,不得已重新燃起了煤油灯。在黑暗中摸索着做了些简单的晚餐,吃完后陪着小贤玩了一会儿,等儿子再次睡着之后,她睁着眼睛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等待太阳。

当天空慢慢变亮,直至透过纱窗照到床上的时候,她终于放下心来,这才相信,这场灾难暂时过去了,是的,暂时!她必须打起精神来,前面还有很多挑战在等着她。

吃过早餐,在院子里铺上一张野餐垫,陪着儿子晒太阳。顾丙盼看着儿子抱着他的奶瓶嘴巴一努一努的,像个小仓鼠一样,可爱得让她心发甜,当初决定留下他,真的是自己这一生做的最对的决定了。

“咚咚。”突然传来敲门声。

来人正是顾丙珍。顾丙珍自从祠堂的那次会议之后,就偷偷出去囤了些粮食,所以在那一个月里活得还算滋润。虽然现在看起来一切都像恢复正常了,但她总是觉得不踏实。

“丙盼姐。”顾丙珍一屁股坐在垫子上,“你说,这灾真的过去了?”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想要知道顾丙盼的打算。

顾丙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着。

顾丙珍并没有觉得尴尬,她逗着小贤:“乖,给姑姑喝一口。”她作势要抢走小贤嘴里的奶瓶,小贤见状,连忙背过去,手里紧紧地抓着奶瓶,嘴里喝奶的动作快了几分。那护食的动作弄得在场的两个人都不禁笑起来。

“真是太可爱了,搞得我也想生一个。”顾丙珍想要亲亲小贤,小贤躲着,快速爬到妈妈身后,还不忘记叼着他的奶瓶。

“丙盼姐,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顾丙珍正色道。“我觉得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但是你千万被说是我说的。”

原来顾丙盼家进贼的那天晚上,她睡不着想出门走走,这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做,她平时睡不着就会在村里走一圈,再回去的时候就能够很顺利的入睡。

那天晚上,她提着灯,走在往常走的路上。她要往南边走,再经过顾丙盼住的西边,过流云桥到北面,再从盼风桥回家,正好绕了村里走一圈。当她刚出门不久,就听到有声音从树丛里传来,她很好奇,这时候到底是谁?她就走过去想打声招呼。谁知道刚靠近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她从小生活在村里,村里每个人都熟悉,这声音她没听过。她赶紧把灯给灭了,偷偷靠近,躲在树丛后面偷听。

那是两个男人。一个长得比较壮,方脸,看起来很老实。一个长得比较瘦,贼眉鼠眼的。他们脚下放着三个袋子,两人正扒拉着把其中一袋的东西分成两半,一半装进一个空袋子里。

“妈的,老子忙了一晚,差点遭殃,才得了这么点东西。”那瘦子的声音有点刺耳,嘴里不停地骂着,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

“好了,得这点东西也该知足了,这顾家村是出了名的难偷,要不是因为听说这家里囤了不少好东西,而且只有个女人,我可不敢来。”那壮汉子把袋口拢了拢。“得了,我们快走吧,不然等人追来就不好了。”他顺手把两袋东西往背后一背,就要走。

“诶,慢着,今天要不是因为我机灵,等人走了把这东西拿回来,你一分都没有!三七分!”那瘦子止住那汉子的动作,一把扯下他背上的那两袋东西。“呐,这半袋是给你的,这个是我的。”他把满鼓鼓的那个袋子放在自己脚边,另一个踢给那壮汉。

“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可说好了,五五分。”那壮汉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你他妈的没出什么力就想白要,想得美。”瘦子的声音更刺耳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显得非常恐怖。

壮汉没有说话,默默拿起地上那半袋东西。瘦子见壮汉不说话,以为他答应了,吹着口哨,弯下腰,背起那三袋东西。突然那壮汉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猛地朝那瘦子的头砸去。那瘦子没有防备,脑袋被砸个正着,嘴里来不及说什么,直接向地下倒去。

顾丙珍被这变故吓得半死,害怕得似乎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她牢牢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她不敢移动,双眼瞪大,直直愣愣地看着那壮汉丢下手中的石头,捡起四袋子东西,嘴里骂咧咧:“这可怪不了我,要怪就怪你太贪心,要怪就怪这鬼老天不给人活路。”

他说完,背上东西,拿着手电筒,头也不回地往村外走了。

顾丙珍松了一口气,想要站起来,可是腿已经麻了,不得已只能扶着树,一点一点地站起来。突然,她听到了“簌簌”的走路声,一个光束从离她不远的树丛里冒了出来。顾丙珍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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