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仪道,“回去吧,不然平乐真是要拿刀砍你了。”
陈牧笙低着头,红着眼,转身离去。
这时白雪才由偏厅进来,“夫人,能不能带上我,我想一辈子伺候夫人。”
阳春和寒杏还傻乎乎的以为也就去陈府住上三日就回来了,只有她和银樱明白了,他们不打算回来了。
景帝仪买下了霓裳居,髻影楼,宝翠楼还有春江水暖这几间铺子,记到了阳春白雪寒杏和银樱名下,这是她们的嫁妆。
不过看来银樱估计会跟他们走。
景帝仪道,“我没办法带这么多人上路,何况你舍得阳春平乐她们?你舍得帝都?”
白雪面有不舍
景帝仪笑道,“照顾好她们也照顾好自己,那几间铺子等事情过去,再把地契给她们。我说过你们可以自己做主以后不管是留在牧笙那,还是离开也由你们自己决定。”
……
第二日凤靡初照常去上朝,轿夫等到他下朝把他送回凤府后就去陈府报道了。
景帝仪又是睡到日上三竿,直到凤靡初回府把她叫醒,她才肯起,只是起来就饿了,景帝仪道,“没人做饭了,出去吃么?”
凤靡初想了想,拉起袖子,“我做给小姐吃。”
简单的应付了午膳和晚膳,太阳下山后,她把当初他给她做的花灯拿了出来,点亮挂在檐下。
“真是好安静。”景帝仪坐在秋千上,让凤靡初帮她推。
早上凤府的下人“大搬迁”时,曹洛银樱先带着韶御混在其中离开,他们先出了城,现在凤府就她和凤靡初在,真是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到的安静。
凤靡初问,“小姐什么时候知道我生了退意?”
“我当初问你和我爹之间有什么秘密你不肯告诉我。现在你问我,你觉得我会答你么。”其实她自己也知道了,否则他都没有开口,她怎么会做这些,“岳父说你是他的掌上珠,无价宝,既是无价,问我准备了多少彩礼来换。我知道他索要的不是黄白之物,而是要你在我心里占据首要的位置,我便答我愿意用一切去换。”
她爹见过的人比她吃过的米还多,自然看得出他对权势的贪婪,“所以我爹让你用多年苦心经营得来的来换,音音算是他的小人质,提醒你要记得约定是不是?”
凤靡初点头,本来应该两年前就走,只是出了变数,不过倒是叫人欢喜的变数,因为她怀了韶御,便又推迟两年,“好了,我已经告诉小姐了,那小姐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和爹不肯说,问师父,师父也不肯说,可是我还有娘啊。”勾勾手指让他低头,“你到底对那个位置有没有过想法?”
“没有。”这是实话,他明白这个朝廷权势才是一切的保障,所以他踩着别人往上爬,越爬越高,可他知道底线在哪,“当初曹操何等的人物离帝位也只是一步之遥,可他始终不敢跨出那一步,因为他明白若是坐上那个位置,天下英雄会群起而攻之。”
“你还说自己从未想过做曹操,你都拿曹操做例子了。”事实上他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了,就连官员的升迁,皇帝都不能凭自己的意思做主,估计很多人心里他也跟曹操没两样了,“我要是皇帝,利用完你和陆赋争回了天下,就该毫不犹豫的把你们两毒死,先皇就是太自信了。”
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控制,玩所谓的帝王之术让他们彼此牵制。
凤靡初道,“那我应该感谢老天,让小姐生来是个姑娘,还是没有帝王野心的姑娘。不然我可能真要英年早逝。”
景帝仪摇摇头,这感谢的方向不对,“不,你应该感谢老天爷给了你这双好看的凤眼,我可是因为你这双眼睛才喜欢上你的。如若我不喜欢你,说不定最后你会随便找个人就娶了,相敬如宾过一辈子,怎么能过得像现在这般有归属感。”
凤靡初笑,她这是在夸他的眼睛?还是在得意的阐述他离不开她这个事实?“小姐还有什么想问。”
“当初怎么骗牧笙娶平乐的?”
本就是郎情妾意,不过是还缺个人推一把,他倒是觉得撮合这个词比骗这个字用得合适些,“不过就是把牧笙约过来,恰巧让他听到平乐因为总追在他后边跑却得不到一点回应,心灰意冷,打算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让我帮她安排。”
“这种招数也就牧笙会上当。”
“关心则乱,哪怕换作是我,小姐三番两次对陆家手下留情,又是几回与陆存熙出生入死,所以我才想着先下手为强。”
“凤大人终于承认了,不容易啊。”她又多看了两眼那盏花灯,她很喜欢,可是带不走,“凤哥哥,以后你每年都给我做盏灯吧,直到我们都老了,直到你头发白牙齿掉手抖握不住笔了才准停。”
景帝仪伸出小指,凤靡初与她拉勾。
这个府里她最舍不得的就是这盏灯和院里这个秋千。
凤靡初道,“其他的真的都不带?小姐不是很喜欢那几件红色的衣裳么?”
景帝仪想着除了家传的那几件东西,其他的都无所谓,衣裳,回到南蛮再做就是了,“我虽然不带走,但也不能留下来便宜了别人。”
景帝仪坐够了,拿了竿子取下檐下的花灯,扔进了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