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逆着夜风的方向,那狼人直到最后一刻才察觉到身后的突袭。他往旁边一滚,然后蹬着雪地一跃而起,朝秦云扑来。
吃了刚才跳跃距离太长的亏,这次秦云在跃起时也没有离开地面太远,她伸手一撑转过自己的方向,和那狼人的利爪擦身而过,被他撕走了一片衣裙。
秦云落到地上站住,看到那狼人落在离她五六米远的地方,甩开了爪子勾住的布料,庞大的身体微微躬起,面上一条斜斜贯穿的疤痕被绷紧,警惕地看着这边。
这个狼人很清楚,以他的速度不可能从一个高阶血族手中逃脱,那就只剩下迎战了。
秦云感觉到体内的血液似乎在沸腾翻滚,兴奋和跃跃欲试喷涌而出,几乎能够点燃这具冰冷的身体。
她看了一眼今天刚上身的衣服,惋惜地叹了一声:“对待女士就不能温柔一些么?”
回答她的是狼人的一声长嚎,随即就是携着血腥气味扑来的身影。秦云再次朝一旁跃开,这个狼人的速度要比她之前对上的那些快得多,但依旧无法和她相比。她的脚尖刚刚碰到地面就转身一跃,截住了狼人还没有落地的身影。
但是这个狼人的反应速度也比她之前碰上的那些要快得多,在秦云以为自己已经躲开了他的利爪时,狼人不知怎么样一反手拍来,利爪划过她的侧腰,留下了五道深痕将她拍落在地上。
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涌出来,疼痛电流一般穿过全身,然而秦云却丝毫感觉不到迟疑或者恐惧,体内张狂的凶兽如同被刺激了一般,愈发烦躁不安地咆哮,让她露出了尖齿。
那个狼人似乎从这一次交手中看出了她的毫无经验,原本严峻的面上露出了一丝不屑。
秦云再一次发起攻击,被那狼人甚有余裕地躲过。然后又一次,再一次,直到那狼人觉得已经熟悉了她的套路之后,没有给她再一次袭来的机会,而是一跃而起朝着她的方向冲过来。
秦云和之前那样跳起躲避,然后转而迎面冲去。这次那个狼人没有再挥手将她推开,反而一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利爪朝着她的左胸伸来。
秦云揪住了他鬃毛一般的头发将身体一转,衣裙在他的撕扯中发出碎裂的声音,但是没有能够阻止她转过身体,趴到了那狼人的背上。
狼人咆哮着要伸手来抓她的同时,秦云已经将他的头发揪在手中拉起,朝他的脖颈一口咬了下去。
从狼人的喉咙中发出了凄厉的嚎叫,狂怒之中夹杂着惊恐。他想要把背上的人甩下来,然而秦云抓着他的头发和衣物,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树叶一样,紧紧贴着不放。
狼人嚎叫着奔跑起来,朝地上和树木撞去,伸手将他能够到的地方抓成一片模糊的血红。
然而秦云毫不在意,她揪紧了自己的着力点,大口地吞咽着。
狼人的血液味道和安德里希的不一样,如同温热的烈酒一般灼烧着她的咽喉,然后在体内化作一片温热的洋流。深处的凶兽源源不断地汲取那热量,懈意地摇摆着身体。
然而不够,多少都不够,她还想要更多。
秦云没有注意到自己被抓挠到血肉模糊的手臂,也没有察觉那狼人渐渐地缓慢下来的动作,和他最后倒在地上的身体。
一直到有人撩起了她散乱的长发,抚上了她的侧脸:“薇拉。”
如同被人从一个美梦之中唤醒一样,秦云不情愿地松开了尖齿,从那狼人的血肉中退出。体内的凶兽咆哮着挣扎,想要让她回去,利爪和尖齿重新回到血肉的温暖中去。
如同第一次意识到这种驱使,秦云皱起了眉头。突然那种冲动和渴望不再是月下澎湃的潮水,而变成了牵扯着她的锁链。如同发现了自己被察觉一样,凶兽的咆哮被压成喉咙之间低沉翻滚的音节,它压着身体一步一步地后退,消弭在了一片黑暗之间。
秦云松开了那个狼人,让他不再有反应的身体落到地上,然后拉住了身旁人的手臂,让他将自己拉扯了起来。
安德里希什么都没有说地将她揽入怀中,一直等到她的尖齿消退,才伸手抹去了她唇边的血痕。
列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地上的狼人动了一下,似乎挣扎着想要朝前爬,身体和雪地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
安德里希反手一剑插入他的背中,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地上。狼人的身体如同被电流一样绷紧,他仰起头像是想要长啸,然而喉咙中只是发出了模糊的音节。
“我还有事情要问你,达瑞。”
列车再次启程的时候,车厢里面被塞入了那两个救下来的神职人员,还有被安德里希称作达瑞的狼人。
原本他们的人数就没有达到专列的满员限制,仅仅添上三个人似乎也并不应该拥挤,但是主车厢内突然就有一种让人无处落脚的感觉。
被银锁链绑住,嘴中塞了封口的狼人被扔在了车厢的最里面。那些东西都是黑发的男人从身上掏出来的,他和他的同伴是所谓的督察官,在教廷之中隶属于圣赦院,是针对异族的监察机构。
说是监察机构,不过从那黑发男人身上携带的武器来看,估计也有着当场判定和处决的权利。
从被安德里希救下之后,一直到看见了列车和相随的圣骑士之前,那个黑发的男人都没有完全放下手中的□□。现在他栗色头发的同伴躺在离被绑起来的狼人不远的地方,他一边翻找着什么,一边自我介绍:“克莱蒙特。”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