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蕴朗见这杨元凯暴起伤人,出鞭迅捷,自己尚未反应,软鞭已带风而至,心中颇觉不妙。(..)待见着杨元凯一招便将那小伙计摔得脑浆迸裂,当街立毙,手段残忍,钟蕴朗更是义愤填膺。
钟蕴朗一声大喝:“朝廷命官便可随意伤人性命么!”伸手便往那杨元凯的九节软鞭上抓去。哪知右手刚要触及软鞭,钟蕴朗心念电闪,手掌一翻,撤了回来。
杨元凯得意狂笑:“哈哈哈哈,钟爷倒有点见识,若是收手晚了,你这位大名鼎鼎的‘河间神捕’可就性命不保啦。快看看,手掌可没蹭破皮吧?今日走得急,解药我可没带在身边。钟爷要不斩了这条胳膊?”原来杨元凯的九节软鞭是在雪域奇毒‘九虫腐骨汤’中淬炼而成,毒质透入鞭身。临敌之时,只要是皮肉被这九节软鞭划破半点,毒质即刻随血行而走,除非当机立断自残断体,否则血液回行灌流入心,则是神仙难救。
钟蕴朗剑眉一扬,厉声道:“杨元凯!休要扯东道西,你视人命如草芥,配居我大宋官位么!”
杨元凯故作惊异之色:“钟爷,你说话这么凶却是为哪般啊?咱哥俩今日冲突,全是因这小子而起。我恨他伤你我兄弟情义,因此便下手将他除了。现在好了,阿三阿四,快快给钟爷道个歉,这一页就算翻篇了。”
阿三阿四不知杨元凯是何意思,正要向钟蕴朗跪拜磕头,杨元凯手掌一挥:“蠢材,干什么,我行台军的人是轻易便可向外人磕头的么?口头致歉便可以啦!”
阿三阿四听杨元凯这么说,心头一喜,知道杨元凯其实是向着自己人。阿三阿四虽听过钟蕴朗的名声,但知他在朝中官职却是不高,此时得杨头领撑腰,心中更生轻蔑之意。阿三抱拳,流里流气地道:“适才,那个无礼啦。还请钟爷,啊啊啊阿嚏,宽宥则个。”阿四拱拱手,说的甚是简短:“阿四莽撞,钟爷勿怪。”
杨元凯微笑点头:“好了,钟爷。这页咱就揭过去了。”
钟蕴朗大怒:“人命关天,谁允你说揭便揭。”
杨元凯阴冷一笑,脸色一变:“钟爷可别不识抬举,马上便要沦为阶下囚了,此时尚能与本官说话,你该觉得荣幸。哎,反正你身上已背着这么多条人命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条罢。”手中软鞭一抖,鞭身倏地转向,裹起那裁缝铺的老掌柜,抛到空中。
钟蕴朗有了先头的经验,此次有了防备,便已料敌先机。飞身抢步,冲天跃起,牢牢接住了那老掌柜,稳稳的落在地上。
杨元凯瞄了钟蕴朗一眼,懒洋洋的道:“‘轻烟步’当真名不虚传。可惜啊,可惜。”
钟蕴朗不去睬他,自去查探那老掌柜伤势,只见他身上衣衫尽破,血痕道道,伤口都已发黑。再探他鼻息,已然闭了。‘七虫腐骨汤’毒质厉害,这顷刻间,便已夺人性命。
钟蕴朗双拳紧握,应五直恨得咬牙切齿。
众县民见了,惊恐万分,纷纷拔步便逃。杨元凯一声大喝:“都给我站住喽,谁敢乱动,立斩无赦!”众人脚步立止,不敢稍动。但均是全身发抖,要当真丝毫不动,却也不能。
杨元凯满意一笑,大声道:“诸位可都见了,河间府捕头钟蕴朗知法犯法,当街连伤两人性命。”阿三阿四连声附和:“是啊是啊,那老裁缝的尸体,可不是还在他手上么?”
应五破口大骂:“什么狗东西,胆敢污蔑我哥哥!”钟蕴朗与五虎素以兄弟相待,情急之下,应五随口说出,便将钟蕴朗唤作了哥哥。
杨元凯喝道:“钟蕴朗,你这傻大个弟弟可也太不懂规矩,我来教教他罢!”话音未落,手中软鞭轻抖,径取应五面门,势头甚急,一出手便是杀招。这软鞭上喂有剧毒,应五此时又是两手空空,万难抵挡。情急之下,应五就地扑倒,打了个滚,避了开去。软鞭砸了个空,鞭头去势仍急,眼见便要撞在地上。杨元凯手腕轻抖,那软鞭竟似活了一样,蓦然回撤,便如一条银蛇,在空中盘曲几下,又回到了杨元凯手中。
杨元凯纵声大笑:“钟蕴朗啊,你这弟弟可真没用。有道是大丈夫宁死不屈。我不过是随手挥了一鞭,他便这般满地打滚,脸面可算是丢了个干净。”
钟蕴朗怒极反笑,扶起应五,向杨元凯道:“你这种人也配谈什么大丈夫?你这‘猪蛇鞭法’太过低劣,在江湖上臭名昭著,都道你是一流的奇毒、二流的银鞭、三流的鞭法,哈哈,还有下流的人品。我这弟弟不屑与你过招,便以一招‘风卷满地尘’避了开。空手与你放对,尚且安然无恙。杨将军的武功可得再多练练。”这‘风卷满地尘’,自然是钟蕴朗随口杜撰,但旁人听来却也不知真假。
阿三破口大骂:“他***,你小子说些什么屁话。我家杨大人一条软鞭确实挥舞自如,犹如银蛇狂舞,却何来的猪?”
钟蕴朗手臂一抬,指着杨元凯道:“就是你家杨大人啊。软鞭是蛇,挥鞭的是猪,‘猪蛇剑法’由此得名。这名字倒是起的妙。”
杨元凯其实已经怒极,但面上仍是挂着冷笑:“钟蕴朗,你这会在这胡说八道不要紧,待会进了牢房,瞧你还如何神气。我带这许多人马来,可不是与你当街唱戏的。”
钟蕴朗早已猜到杨元凯这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心中已有提防。听了这话更是暗自戒备。但神情仍是作若无其事状。
钟蕴朗笑道:“是啊。我不来,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