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将要外出几日的和氏,黎菲茉从床底下掏出自己几天前就悄悄预备好的的小包袱,换上身轻便的旧衣和耐磨跟脚的布鞋,摸了摸贴身藏在怀中还沾着自己体温的那方手帕,准备踏上在这异世之中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第一次旅程……
………………半个月前………………
随着两片本该严丝合缝般紧密贴合在一起的织物的逐渐分离,那隐藏在方巾夹层中长达百年之久而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最终被剥去了它的全部伪装,一|丝|不|挂、彻彻底底、毫无保留地呈现在黎菲茉的面前。
然而此时的她心里却没有预想中的那般激动和欣喜,原先生出的些许忐忑与期待,也随着最后一层面纱的揭开而彻底被失望和讶异所取代。
谁又能想到那被前人费尽心思、千藏万掩的秘密,竟会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丝绢手帕。
素白的丝绢因历经了漫长岁月的洗礼而微微泛黄变脆,上面随性自然地勾画出一幅气势磅礴、气韵生动的泼墨山水。
手指轻轻从上抚过就好像触摸在镜面上一般,只在指尖留下冰凉而光滑的感觉。
“嗯?没想到手感这么细滑柔顺的丝绢上竟会有这么大一个黑色的线头。”黎菲茉小巧软嫩的玉色小手很敏感的便发现了手绢上的细微瑕疵。
“幸好这线头刚好处在绘制的墨色山林中不太显眼,要不岂不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把整个画作都给破坏掉了。”
虽然她对水墨画的鉴赏一窍不通,可面对这样一幅臻至化境的山水泼墨,她还是能很直观地便感受出作者赋予作品的那种独特的生命力来。似是受眼前这幅水墨淋漓、挥洒自如的画作的影响,黎菲茉不禁一面轻轻用指尖沿着笔墨的轮廓细细勾勒,一面暗自庆幸着那小小的线头没有影响到这画面中的山山水水。
“呀!怎么会……”
恐怕黎菲茉是做梦也想不到,刚刚她还暗自庆幸没受线头影响的水墨画,竟会因为她无意间的一个动作而被破坏掉了。
她现在的这具身体,那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小萝莉,先天的优势再加上后天和氏专门的细心呵护,那养出的一身水滑肌肤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粉嫩细腻到与刚出生的婴儿相比也不差什么。
按理说这般水嫩的肌肤抚过同样细滑的丝绢,就好像在玉盘上滚动的珍珠一般彼此间留不下任何痕迹。
可偏偏这黎菲茉摸着摸着竟鬼使神差般的将指尖滑到了那隐藏在一片墨色中的黑色线头上,只见那颗小米大小的线头不知是怎的竟被她的指尖带起,并随着手指细微的动作而将手绢给拉脱了丝。
莫非她当时是衰神附体了?
看着耷拉了条黑线的手帕,黎菲茉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竟一时之间又头脑发热的直接用手去拽那根多出来的黑线,似乎是想把它给揪下来。
可这脱了丝的线头哪能直接用手去揪呀,这简直就是在胡来嘛。随着她手臂猛地一扽,原本只有一指长的黑色丝线刹那间变成了一尺来长,至于那块失了经线的丝绢也因她突如其来的一个动作而露出了原本綦色的底色来魔门妖女。
綦色的底色?这被抽去经线的手帕不是应该形成一个个被剩余纬线隔成的小洞吗,怎么会露出这样綦色的底色来呢?要露也该是直接透过小洞露出家里的青石地砖和她水红色的裙角、鞋尖呀。
遇见问题就爱刨根问底的黎菲茉对着那块手帕就是好一阵的细查慢探。
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真的让她从中发现了些端倪来。
那掩藏着线头的水墨大山竟是用连着那根线头的黑色丝线给绣出来的。如果不是因为绣线所覆盖的綦色底色无意间给露了出来,造成了明显的色差,否则光凭她平时粗粗的用肉眼去看,用双手去触摸,那触手光滑且毫无凹凸感,似与周围水墨融为一体的刺绣图案,恐怕是怎么也分辨不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刺绣下原本素白的丝绢会呈綦色,那就要等上面的丝线被全部抽离,将下面的部分彻底暴露出来,这才能使得答案呼之欲出。
没想到这刺绣底下的一抹綦色,竟是在丝绢上用水彩绘制出的一座大山。
与之前那座绣成的山相比,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绣出的山与周遭其他水墨绘制的景物一般,黑白分明,简单利落,而隐藏在刺绣下用水粉勾勒出的图案则色彩缤纷艳丽,看起来也更加的鲜明跳跃。
整幅的水墨山水中夹杂着这样一座“花果山”,可谓算得上是“万绿从中一点红”了。高调的显眼,突兀的霸道,却又十分自然的将人们的视线一下子就集中在了那片被墨色包围着的青山中。
尤其是山林中那一树树正在盛放的海棠,绚烂似火焰般耀眼,浓烈如红唇般诱人,让人看过之后怎么都不舍得移开目光。
如果说藏在麻布方巾中的这方丝绢手帕是黎家传承百年的秘密,那么手帕中隐藏在刺绣下面,与周围画面截然不同的这座色彩绚丽的大山,那就称得上是秘密中的秘密了。要是说这里面没点儿什么猫腻,那简直都对不起就差贴个胡子叼个烟斗,一直cos福尔摩斯的黎菲茉了。
我们的“福尔茉斯”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一刻都不敢放松的将眼睛一错不错地牢牢钉在这座山上,就怕错过什么线索。
“这,这,这不就是清源村所在的那座山吗!”由于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