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剑术大赛会场如一个山谷一样的雄伟,但是也同样如一座深山一样的寂静,以至于夏冬青的声音,很清晰的在整个如同深井一样的会场里面回响,缓慢的回响着。
“叔叔,或许你会认为,我在这个时候来阻拦你,只是为了你取消了我的参赛资格,让我一直期待的参赛没有达成,让我的愿望落空,让我灰心丧气,以至于对你怀恨在心。”
夏冬青笑了,笑得却有些古怪,他的嘴唇在簌抖着,差一点就说不清楚自己的话,不过他还是拼命的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然后笑得比哭还要难看的说,“你错了,你错了,叔叔我不是为了你取消了我的参赛资格而产生的一时冲动,我是为了阻拦你,为了不让你,不让你继续向上攀升,不让你完成你那种自私和虚荣的野心,你知道吗,叔叔,我恨你我不想让你获得冠军,我站出来,是为了阻止你的前进,不是为了自己你记住,不是为了自己!”
田文语怔在了原地,他的表情僵硬,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有什么表情,他很害怕,他看到了夏冬青的偏见,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够抚回夏冬青对自己的那种误解。
“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管过我?你什么时候细下心的教导过我,你告诉我的,只有一个字,‘不’,你带给我印象之中的,只有拒绝这个词语!你教我学剑了吗,我在公司里面,你管过我的死活吗?我在你的面前,永远长不大,我永远得不到你的夸奖和赞扬,也从来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温暖,这一切,你都知道吗!”
夏冬青的声音突然在最后的时候加大,仿佛是从他的胸肺深处传递出来的一样,冲击着面前铁打一般的田文语,也同一时间,回荡在整个的赛场。
田文语感觉到自己胸腔说不出来的翻腾,也感觉到一种血脉从脚底步爬升起来冲击着自己大脑的眩晕感。
他平日里无时无刻不保持着平稳的心境,但是现在,他已经消失了气势场。
他胜过很多的敌人,但是在这一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寻常人,他只是一个平凡的老人。
有种酸楚洋溢在他的胸腔,田文语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谁又能够知道,夏冬青的心里面,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想法呢?
这么多年以来,原来自己从来就管教错了方向,田文语双目直愣愣的瞪着前方,身休在不住细微的抖动,他很生气,但是现在却没有丝毫的办法,一种从来未有过的无奈和绝望充斥着他的内心,让他觉得眼前原本很明亮的画面,突然之间灰暗一片。
夏冬青表情扭曲,双目浸出眼泪,布满了血丝,红色的眼睛让他的面貌看起来格外的狰狞,他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看着面前的田文语,“拔剑吧,叔叔,扳剑吧,让你看看,你一直低估了的我,让你看看,你一直认为不适合练剑的我,能不能够超越过你!”
“夏冬青,放下你的剑!给我退出去,给我退出这个赛场!”
田文语突如其来的愤怒,他很想冲上去给夏冬青两个大耳刮子,他从身体内部衍生出一种冲动,他想要过去就拿根藤条,对着夏冬青一阵的猛抽,但是理智迫使得他压下来了之前的那种想法,让他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不可能的!你还不明白吗!我恨你,你听着,叔叔!我恨你!”夏冬青眼泪继续的流着,嘴巴大张着说道,嘴皮上面有着分不清楚是泪水还是鼻涕的液体,不住的横飞。
整个会场说不出来的寂静,不少的看台上很多人都在擦拭着眼角的湿润,不少人的带着复杂的表情看着赛场上面的两个人。
很多人眼睛都是红润的一片,有些人抱着手,另一只手支撑着捂住自己的下巴和嘴唇,看着面前的一幕。
阿莫德取下了自己戴上去的眼睛,双手遮住自己的两只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放开手,鼻子有些醋酸。
夏冬青大吼一声,提着手中的长剑就朝着田文语冲了过来,眼泪在跑动之中横飞,手中剑指着方位,朝着田文语竖着挥下来,然后停顿在半空,划出一道破空的声音,最终消失开来。
夏冬青手中的长剑停在了田文语脑门上的三寸位置,田文语完全放开了防卫,他甚至于就连手中的长剑都没有拔出来,就那么呆呆的站着,看着面前的夏冬青。
“来啊!你为什么不拔剑,为什么不!为什么不一剑杀了我!”夏冬青举着剑,对着面前的田文语喊道,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显得颤抖不已。
夏冬青喊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原本呆楞的田文语好像突然之间清醒过来了一样,双目射出深深悲哀的神情,然后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
鼓足了劲力的田文语,一巴掌扇过举着长剑的夏冬青脸颊。
全场安静得落针可闻,夏冬青的嘴角缓慢的流出一丝鲜血,田文语收回微微颤抖的手,眼睛死命的含着水光,用已经拼命抑制住了心肺的声音说道,“你要赢,我满足你!”
然后田文语握着手中的剑柄,就那么的转身,走下台去。
夏冬青举着手中的长剑,看着田文语远去的背影,脸上的涕泪已经被风吹干,带着阵阵刺骨的冰凉。
田文语会放弃这场比赛,等于是自动认输给夏冬青,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也同时是绝对震惊整个赛场的。
关键是不会有人相信夏冬青竟然公然站出来和田文语为敌,这原本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事情出乎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