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半天就遇到了别的真人,而且一遇就不止一个。
当时谢橒带着庞脉脉前行,虽然没有了廉价木系劳动力来替他开路,但是因为此地大都是草甸和灌木丛,行进速度倒也不慢。
两人都不能飞行,只是靠步行也有靠步行的好法子,源于空间折叠的缩地之法这里是不可以使用的,但普通的加速术神行术总是可以有的。
庞脉脉给自己施展了一个,谢橒却不屑为之,他淬体做得极好,丝毫不比以武入道的武修差,不用这些法术辅助庞脉脉依然追不上他。
有时候看着他的背影,庞脉脉也会感慨,这家伙难怪性子这么傲,活了区区五六十年就有这般本事,浑身基本没有短板和死角,自然看谁都不如他,也实在是有骄傲的本钱。
可即使是这样叫人砰然心动的男人,她不知道为何,内心深处依然隐隐有退避之意。
谢橒前行了一段就转身看她,见她虽然不疾不徐跟随身后,模样却十分认真,显然已经很尽力了,脸上便不由自主露出一丝笑意来,朝她微微招手,庞脉脉便似被无形的手圈住腰肢,被他拉了过去,搂在怀里。
她腰被他双手勒住,颇不自在,轻轻在他胸脯上推了推。
谢橒见她霞飞双颊,显见是有些害羞,便微微而笑,把她放下,道:“可累了?要我携你而行否?“
所谓相携而行,也不过是抱着她走的委婉说法而已,庞脉脉突然想起当初从他学艺时他的苛刻尖锐,再对比如今的温柔待遇……不觉尴尬症都要犯了。
于是连连摇头拒绝。
谢橒自从上次与她深谈,自觉二人之间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并不像以前那样敏感易怒,即使她拒绝,配着她有些局促的模样,他也只当她害羞而已,对此颇为宽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也不强求,甚至语气都带了一点宠溺:“该逞强的时候没见你逞强,这会倒会瞎逞强了……”
庞脉脉打了个寒噤,这种时候她就会很紧张,总觉得自己只要稍稍放松,就会彻底沦陷,谢橒身上有一种无形的热焰,会将她紧紧包裹,连皮带骨,彻底消融。
而此刻谢橒面色微微一变之后却在她颈侧一点,用神识传音道:“噤声。”
庞脉脉凛然,微微颌首。
谢橒已经在她神识中消失了。
明明他人还在她面前,肉眼可见,但是神识却扫描不到他。
显然,谢橒是用了隐蔽神识类的法术,在她颈侧的一点也定然是一样的术法。
也就是说,他发现了别的真人的踪迹。
庞脉脉自然不会在这时候给他扯后腿,见他用神识传音,也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屏息凝神,任由他携自己而行,一丝声音都不发出。
她虽还未成金丹,但胎息之境,坚持十二个时辰无妨,并不以屏息为苦。
谢橒见她一直屏息,却含笑传音道:“不必如此,寻常呼吸吐纳即可,此法尽可蔽之。“
庞脉脉见他果然也如常吐息,这才不再屏息。
谢橒同她说完之后,却不再关注她了,而是凝神注意前方,俊美的面孔配上专注严肃的神情从来都最是吸引人,何苦他动作如此矫健优美充满力量,动作间带动一身不大显山露水,却实在存在,线条精致的肌肉,叫近距离观摩的庞脉脉有些发怔。
越过一处灌木丛,庞脉脉见到了别的真人,且一见竟有数人。
一对面目清俊的夫妻,看上去仿佛三十岁左右,男衣群青,女着月白,色彩搭配一下子就叫庞脉脉感觉养眼舒服,长相也看着十分顺眼。
是一对第一眼就给人好感的夫妻。
修为看不出来,但是谢橒曾经说过,他是目前的所有真人中最年轻的一个,也是最后成婴的一个,自然别的真人也没有元婴之下的。
另外一帮人却是十几个,为首的是一对长相很是阴沉的孪生兄弟,其余都是他们的从人。
这两人叫人看起来则很不舒服,尖头白脸,鼻吊唇薄,配着三角眼八字眉,满是刻薄之相,神情也好似蛇或蜥蜴之类的冷血动物,看上去阴冷潮湿粘腻。
他们的从人看上去都特别低眉顺眼,驯顺畏缩。
但是庞脉脉可以看出,这些从人大部分都是金丹修士,在外头任何一处都是可以昂首挺胸扬眉吐气的高阶修士,此刻却只堪为下仆。
这对兄弟和那对夫妻看上去似乎并不十分对盘,那夫妻中的男子淡淡道:“……偶遇幸会,只是这化生池方圆百里,素来不准化人踏足,令昆仲何以大喇喇带了十数随从公然而入?“
双胞兄弟之中的一个“嘿嘿”一笑,道:“卢兄,你们夫妻倒是都是木灵根,在这破林子里如鱼得水的,我们兄弟俩可怎么办?只好带些随从了……反正,嘿嘿……”
说到最后带着一种“你懂的”意思。
庞脉脉虽然不懂,却不知不觉打了个寒噤。
而那对夫妻里头的妻子却是面露鄙夷厌恶之色,冷哼了一声。
谢橒这时传音给她,道:“这对夫妻叫卢周松和叶青娘,算是还比较正派的,那对兄弟姓辰,却不是什么好玩意,日后离他们远点……”
庞脉脉用神识回了个“嗯”。
然后便又专心看那几人。
辰氏兄弟中另一个斜眼扫了那叶青娘一眼,阴阳怪气道:“怎么?叶娘子是看不上我们兄弟?是了,我们的资质原是和你们不能比,只可惜啊,你们夫妻资质好,到如今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