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漪怎么可能实话实说,就推说夜黑,差点栽了个跟头,又没带灯笼,竟然迷了路。
大夫人虽然半信半疑的,却也没有追究,只小声说,“奸夫还没来,丫头,你真确定他会来?”
正说着,派去中途打探的一个打手回来了,报说,二公子正往这边走。
大夫人心里一喜,忙道,“准备好,捉人。——不不,等着听他承认了菊儿肚子里是他的野种,再抓!还有,一会你们去捉,我和你们三少奶奶就不出面,如果那人反抗,就说这是老爷的命令。”
此时,请漪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满脑子都是之前看见的景象,她只能抱着乐观的态度以为四夫人并没有认出她,进一步猜想,如果过了今晚四夫人发现没人告发,那么希望四夫人会认为她没有看见那惊人的秘密。
只不过,一切都是最乐观的猜测,可能性却只有百分之五十。
或许,最好的法子,还是去见四夫人一面,大家摊开来说,早死早投胎!
再说请漪神不守舍地想着如何应对四夫人的时候,那个今晚要捉的正牌“奸夫”也正在往这边走来。
算算时间,应该降至凌晨一点。
齐连城穿着一袭黑色长袍,他的衣服以亮色为多,这样的黑色长袍,还是为了给齐老太爷送葬而特别订制,除了送葬那日,他没再穿过,本以为下次穿时,会是二三十年以后,齐老爷与世长辞的时候,想不到,这么快又被派上了用场。
齐连城自然是没带灯笼的,他借着月色,摸到了柴房的方向。
大夫人他们都弯了腰,小心藏着身体,屏息着,只等齐连城承认罪行。
就见齐连城直奔柴房的门口走来,他先顿了顿,听了下里面的动静,而后才走到门口站定,看了眼被双重厚重铁链紧锁的生锈铁门,他举起了手,正要往柴房的门上敲打一声,他的手还没有落下,这时静寂的周遭,竟突然冒出一句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声音。
“呦,二哥,这么晚地出来散步呐。”
齐连城赶紧收回了手。
小土坡后的人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夫人心里暗叫糟糕:连琛啊我的儿,你怎么大晚上地出现在这里?
请漪同样诧异,她知道齐连琛是去赌了,这个时候回府也不算稀奇,稀奇的是,无论从府里的哪个门回来,往他们房间去的最便捷的路,都不会经过柴房!
莫非,有意而为?
就见齐连城心虚地走向那个有些晃悠悠的齐连琛,“三弟?你......”
齐连琛没有给他说话机会,直接伸出手臂,拦住了他的脖子,同一时间,压低了声线,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有埋伏,我们走。”
齐连城一惊,下意识地顺着齐连琛的视线望去,果然看见小土坡的拐角处,露出一寸许刀尖,趁着月色,还有点反光。
府里能佩戴那种刀的,只有府里的护院,而护院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柴房旁躲着,定是有某个主子指使。
那一刻,齐连城的脑子瞬时清明了,也骇得冷汗流了一夹背,腿脚像是不受使唤似的,他僵硬地被自家三弟揽着脖子往回走,头也更是不敢再回少许。
眼瞅着筹谋计划了一整天的事,被赌徒齐连琛给破坏了,请漪恨得咬紧牙,之前对四夫人一事的心悸,也再没半分,如今她只想着,菊儿的事该如何圆,她们母子必死了吗?
众人见“奸夫”被突然冒出来的三公子带走了,都面面相觑,最后一致看向大夫人。
而大夫人在儿子也牵扯其中的时候,顿时没了主见,就算她再怎么害人,也不能影响到自己的儿子,于是,大夫人也求助地看向请漪。
请漪咬咬牙,而后道,“娘,你和佳姨先回吧,其他人派两个护送娘和佳姨,两个护送我和柳儿,其余的仍在这候着,但是,如果过了四更,刚刚那人......还没有再出现的话,那么你们也都散了吧,今晚辛苦各位了。——柳儿,我们走。”
大夫人听请漪这么一指挥,知道今晚极有可能白忙乎了,但是搞破坏的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仍有一件疑问,“那明天处决菊儿的事?”
处决?
怎么能处决?!
实在不成,她就只能冒着得罪二公子的风险,一大早亲自去找齐老爷告发,来救救他自己的这个亲孙子了!
本来,如此大费周章的捉奸,就是为了让自己隐于幕后,不得罪二公子,让二公子自己自投罗网,不想被齐连琛给破坏了,搞到最后,很可能还要让她出面告发......
这是万不得已的法子,明早之前,她只能再绞尽脑汁地想,看看可还有别的万全之策。
于是,她对大夫人宽慰一笑,敷衍道,“娘不用担心,到了明天早上,就推说还不是处罚的吉时,拖那么一两个时辰,总之,明早之前,儿媳会让那‘奸夫’落网的。”
有了她这个话,大夫人放了心,也因为白天见识到请漪的缜密心思,所以,她也敢将这个事让请漪全权处理,只是......,“这事不会牵扯到......牵扯到连琛吧。”
请漪笑道,三公子公和这事全无关系,怎会牵扯到他?”只不过,她这个计划失败,可就跟他有关系,莫大的关系!
她要回去,好好地跟那个莫名其妙的齐三公子算算账了!
...
再说这齐二公子正要打算跟菊儿柔情密语地说些虚伪的情话,让她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