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和方倚豪忙前忙后,替方建民捶背扶胸,倒水喝镇静止咳药,经过一番折腾,才缓解了这阵急促的咳嗽。
方婉对父亲的病情表示担心,方建民却总说自己没事,让女儿不要大惊小怪。
病房里陆陆续续来了有很多人,大伯方建国和大伯母周若兰、三叔方建军和三婶唐丽还有方蓓蓓都来了,大家七嘴八舌地闲聊,询问方建民的病情,方建民有气无力地回答着。方婉把烫热的鸡蛋拨开给父亲,又调了一杯麦片,让父亲就着鸡蛋吃。三婶唐丽在一旁看着,尖酸地抱怨自己的女儿方蓓蓓不懂事,长不大。方蓓蓓撅了撅嘴,不以为然,坐在一边玩手机qq。
三叔方建军喜欢传播新闻,他告诉大家,一种新型病毒在广东省蔓延,已经有200多人传染上了这种病,连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也有很多被传染。现在国家把这种病称作“非典型性肺炎”,跟以前的典型性肺炎不同,这种病一旦染上,轻则住院治疗一段时间,重则危及生命。
大伯母周若兰也跟着凑热闹,把最近听到的新闻说说。三婶唐丽更是个爱嚼舌根的人,对着方建民直说道:“二哥,你这咳嗽病啊,还要重视才行,那个什么非典型肺炎的症状就有咳嗽、发烧……你可千万别是那个病啊,要不然我们这么多人都被传染了……”
两个中年妇女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感叹,使病房显得非常热闹。本来这个小医院病人不多,现在是春节放假期间就更少有人住院,方建民住的病房是三人间,可实际上只住了他一个病人,平时也只有曹燕和方婉换着陪在他身边,病房里很清净,现在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气氛热闹起来。
大伯方建国听到两个中年妇女的议论声,毫不避讳,对方建民的心理造成不良影响,便插嘴斥道:“你们这些婆婆大娘,整天大惊小怪的,瞎起哄,那广东的人得了病,我们这十万八千里的,碍着我们什么事啊。老二在生病,需要静养,你们张嘴就这个肺炎、那个肺炎的,让病人怎么养病啊。”
方婉在一旁静静地听他们议论,方倚豪坐在旁边关注着方婉,而方蓓蓓拿着手机目不斜视,专心玩她的qq聊天。
几个中年人正说得起劲,大伯方建国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的外地号码,他不想接,可铃声一直不断地响,只好接了:“喂,你是哪个?……什么?你找方倚豪?……什么?你是桑安安的……姑妈?……什么?还是说他们俩结婚的事……我们家正在商量这个事……有了孩子我们当然要负责……”
方建国毫不避讳,在病房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桑安安的姑妈通话,大谈怀孕结婚的事。方倚豪一听就急了,小声对父亲说:“爸,什么事回家再说,要不我来接……”可方建国性格粗枝大叶,不拘小节,哪管那么多,还是自顾自地大声通话。
方婉听到大伯对着手机说那些敏感的词句,看着方倚豪着急的表情,心里像什么东西堵着,很不舒服,又突然碰到方倚豪投过来的紧张的目光,急忙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的目光。方倚豪知道她又生气了。
方建国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像要吵架一样:“你们养女儿辛苦,我们都是做父母的,当然明白,可我们家也只有方倚豪一个儿子,我们养儿子也不容易不是?……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家又没欠你们的,怎么开口就要十万八万的,我们是平头老百姓,什么都有就是没钱……你这人说话讲不讲道理啊,我又没逼着你家女儿来,她喜欢我儿子,自己愿意来……”
周若兰在一旁听方建国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不客气,急忙伸手来抢手机:“我来说,我来说,刚刚还说病人要静养,你在病房里这么大声说话像什么呀……”拿过手机打开病房的门出去通话。方建国没了手机,还在激动地自言自语:“不是我说话大声,这都是什么人啊,说话一点不讲道理,说什么她们养女儿辛苦,我们应该对她们有所表示,十万八万都少了,还说她们家女儿随便嫁个大款没问题,跟我儿子吃大亏了,我们要想娶她们家女儿,就得答应什么什么一大堆条件,这都是什么事儿,她们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这不成旧社会了?”
三叔和三婶一边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一边以这个新话题开始议论起来。
方婉对着床头柜发愣,随手拿着汤勺在水杯里搅着,其实杯子里什么也没有。方倚豪见方婉故意躲避自己,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解释什么,便打开病房的门走出去,听母亲周若兰在走廊上通话。
春节假期很快就结束,在方婉走之前,方建民要求从医院出院,回家喝中药慢慢调养。方婉与母亲办好了父亲出院的相关事宜,便准备好乘火车回滨海市。
这个假期,方倚豪则被桑安安的姑妈电话骚扰搅得不安。桑安安的姑妈是典型的小市民,说话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直接提要求,要多少钱,要买什么房,要什么时候结婚,统统没有商量的余地。方建国和周若兰开始也赞同方倚豪和桑安安早些结婚,好让桑安安把孩子稳稳妥妥地生下来,可桑家姑妈的电话炮轰,让他们也感到厌倦,对于桑家姑妈提出的苛刻条件,他们无论如何也满足不了。桑家姑妈可不好惹,天天电话上门,搅得全家不得安宁,还扬言如果不能做得让她满意,就要亲自过来,让方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