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除夕很特别,让方倚豪感到激情燃烧,也让他品尝错爱的苦果。他失落地走回家,奶奶方老太和父母方建国、周若兰还守在电视机旁看着《春节联欢晚会》。一见他进家门,方建国突然大声吼道:“臭小子,你给我过来!”周若兰急忙劝阻:“你小声点行不行,别吓着儿子了。”方建国埋怨道:“都是你惯的。”
周若兰起身过来拉着方倚豪:“倚豪,有件事妈问你,你可得老实说。”
“怎么了?”方倚豪见父母郑重其事的样子,一头雾水。
“你过来。”方建国一脸怒气,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他过来坐着谈。方倚豪走过去坐下,不明所以地看着父母。
方建国没有说什么事,先支走方老太。等方老太哆哆嗦嗦地走回自己的卧室,他才开口问道:“臭小子,我问你,这过年,桑安安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方倚豪说道,“我跟她分手了。”
“分手了?”方建国激动地说道,“那人家家里打电话来质问我们?我早跟你小子说了,没结婚就住在一起,那是要出事的。现在人家姑娘肚子都大了,你谈什么分手,你得把人娶了!”
方倚豪一听,皱着眉,心想:她怎么还打电话到这里来了?
“倚豪,”周若兰着急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跟妈说说,怎么就分手了?”
方倚豪沉默了片刻,反问道:“妈,是谁打电话来说这个事?”
“是一个女的,说是桑安安的姑妈,”周若兰说道,“开始是我接的电话,她一听说我是你妈,就很激动,说什么是个男人就应该懂得负责任,还说桑安安跟着你住在一个破旧的出租房里,说我们家一点诚意都没有,应该拿出钱让你们按揭一套房子,让你们结婚。后来你爸又拿过去接……”
“你别跟他废话,我最听不得别人说我们不明事理,不懂人情,既然他也见过人家家长了,桑安安也来我们家见过了,什么时候邀请人家家长来一趟,把婚事定了。”方建国脾气刚烈,没有耐心慢慢解释。
“你就不能听儿子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周若兰性格温和,对方倚豪一向很有耐性,她接着继续问方倚豪:“倚豪,到底怎么回事呀,跟我和你爸说说呀。”
“唉……”方倚豪叹了口气说道,“我跟她的事不用你们操心,她的脾气和攀附有钱人的心思我都没法接受,我现在根本就不想再面对她,而且,她早就在外面有人了,这样做是故意为难我。”
“这……”李若兰不太明白年轻人的想法。
“臭小子,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是人家家里人来质问了,这肚子大了总不能不管不问吧?”方建国道。
“是呀,倚豪,她怀了你的孩子,是要负责任的。”周若兰也赞同道。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根本就不可能……”方倚豪觉得对父母说这种事难以启齿,他心里清楚,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桑安安了,她怎么可能怀上他的孩子。
“不管怎么样,你也25岁了,大学毕业工作了,该考虑结婚的事了,当初我跟你妈还不是别人介绍见了几面,觉得还行,就准备结婚。谈朋友,谈朋友,不就是为了结婚。”方建国不由分说,按自己的意思来安排。
“爸,我跟她没法过,怎么跟她结婚?”方倚豪急道,“你们……你们别管我的事,我知道怎么做!”
“倚豪……”周若兰担心地看着儿子。
“别说了。”方倚豪起身走进自己的卧室,关上门。
“方倚豪!”方建国怒气冲冲地喊了一声,又对周若兰抱怨道:“不像话!都是你惯出来的!”
周若兰愁眉苦脸地看着方建国:“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说,我说就让他们结婚,总不能被人戳脊梁骨,说我们小的不懂事,老的也不懂事。”方建国生气地说道。
“结婚?说得容易,”周若兰道,“你没听今天那个女人说,让我们出首付十八万,砸锅卖铁我们也拿不出这么多钱。这桑家人还真是的,狮子大开口,把我们当什么了。去年那姑娘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哪儿不对劲,她就是端大小姐的架子,看我们这些小地方的不顺眼。真要娶个这种媳妇,以后还指不定怎么挑剔我们呢。这还没结婚,大过年的,就让她姑妈打电话来质问,眼里还有没有未来的公婆?”
方建国听周若兰絮絮叨叨念着,心里也觉得烦闷,儿子要在大城市买一套房子,动则几十万,就是首付也要十几万,对三线城市中低收入家庭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辛苦工作了几十年,家里好不容易攒了几万块钱,江阳城正在修建一批经济适用房,原打算拿这个钱去付首付,换一套宽敞的新房子。现在看来,这笔钱得拿给儿子结婚用,可即便是这样,几万块钱对几十万一套的房子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实在不行,就把那个钱全给他们,能买什么样的房,就买什么样的房,反正算是尽我们做父母的力了。”方建国说道。
“这……”周若兰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个除夕夜,没有感受到年味,反而被一堆烦恼事缠绕着,方倚豪心烦意乱,关在房间里点燃一根烟,猛抽着。他思考着桑安安的事该怎么解决,等过完年,回到滨海市,必须跟她彻底说清楚。她那个姑妈是难缠的人,她想利用姑妈的影响给他的父母施加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