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此时此刻,阴十七听着这样有眼力劲且懂得耍小聪明的陈敏,竟是满面沮丧说着他想对付卢环珠,却处处被无力打回的事实。
她突然觉得卢环珠的城府,只怕不浅!
曾品正问:“奸夫是谁?”
陈敏转眼看向曾品正,见曾品正小小年纪却问起奸夫来,他嘿笑了两声并不将曾品正放在眼里,他只觉得阴十七才是这三人中真正能主事的人:
“公子!小人说出来……嘿嘿,可有什么好处?”
居然明目张胆地讨起好处来?
阴十七没作声,只微微扫过叶子落与曾品正。
叶子落她不知道,但曾品正她知道,他早忍不住要教训眼前这个不知好歹,敢借机嚣张讨要好处的陈敏。
果不其然,阴十七眼风刚扫过,无声无息地,曾品正的袖箭已对准了陈敏的脑袋,他阴恻恻道:
“见血的好处要不要?”
陈敏愣住了。
他不过是想讨些银子好去买酒喝,可不想吃冷箭!
赌坊两个打手见状顿时面上皆是一惊,心说陈赌酒这回可是踢到铁板了。
他们离得远,并听不到阴十七三人对陈敏说了些什么,只大约猜着大概是要人命的话!
陈敏瞬间一愣过后,便噗一声双膝着地,跪在阴十七面前,更不敢再小瞧半分曾品正这小小少年,那冷得刺骨的杀气可是真的啊!
“公子饶命!小公子饶命!求三位公子饶过小人吧!”陈敏边不尽遗力地向阴十七三人换着磕头,边一迭连场地求饶,一声高过一声。
曾品正外放的杀气并不假,连叶子落都感到些微的阴寒,看着曾品正的眼神儿也渐渐变了变。
曾品正不曾亲自亲过人,可他这架势却像是早杀过千千万万的恶魔屠手一般,那冷冽的杀气毫不含糊。
阴十七也有点被曾品正太过浓烈的杀意惊到了。
她不过是想教训教训陈敏这个贪多嚼不烂的,可没真要陈敏的命,而曾品正显然已动了杀气。
“曾正。”阴十七低低唤了一声。
曾品正明白阴十七这一声唤的意思,他没应声,只对陈敏轻喝一声:
“说!”
陈敏哪里敢再拿乔不说?
一个对着曾品正准准磕下去的响头,陈敏老老实实道:
“是王二柱!”
清城衙门里的林主薄是管全清城人口户籍的,按着独居寡住、家底殷实、单门独户的方向去查了一遍厚厚的户籍本,最后林主薄给卫海、冷仓然列出了整整三页纸的人名、地址、年岁!
冷仓然带着人分开去盘查,盘查到快日落西山也没能摸出一点门道来。
他垂头丧气,只觉得这样盘查下去,不知得盘查到什么时候?
栈,冷仓然挥手让跟着他的几名衙役先回衙门,自已则踏进了往来客栈。
从见过陈敏之后,阴十七便改变了主意,没再去陈敏家见卢环珠。
因为去了,大概也是无功而返。
叶子落问为什么?
她说,卢环珠那样的妇人大概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会去了也是无用。
于是让叶子落去给卫海传个话,让卫海问完卢环珠话后,到往来客栈一聚。
阴十七三人回到往来客栈不久,卫海便到了。
结果如阴十七所料,卫海什么也没从卢环珠嘴里抠到。
冷仓然见人都齐在,便一块禀了。
都是没什么进展。
卫海也是一筹莫展,干脆跟着阴十七三人在往来客栈里大堂里呆坐了近两个时辰,他望了望窗外的夕阳红,满眼疲惫:
“死者一男一女,丝毫没有进展,卢环珠那边……你说她隐瞒了什么,会不会错了?我看就是她眼陈敏夫妻俩的不和罢了,她能知道些什么?即便陈敏说奸夫是当年的王二柱,可陈赌酒的话怎么能信?卢环珠虽说嘴碎了一些,但在这附近的名声极好,热情、温和、好乐于助人!认识卢环珠的人,谁不说一句好?”
叶子落道:“陈敏的族人也是对卢环珠没说一句不好,唯一的一句,就是卢环珠没给陈敏生个儿子好承继香火。”
冷仓然点头:“就是这样!卢环珠除了这一点不好,旁的谁都不会说她一句不好,就是爱说闲话多些,但这不算什么,卢环珠在香料铺帮工,就凭着那张巧嘴,都不知给香料铺的东家招揽了多少客人!就这一点,香料铺的东家是逢人就夸!”
真是一面倒的言论。
阴十七没说什么,她这会也像是被堵在死胡同里出不来。
倒是曾品正嗤声道:“水性扬花,且擅作表面,真是虚假得令人恶心!”
卫海皱起眉峰:“曾小公子,你可不能单听陈敏一面之词!陈赌酒的为人你去随便问问,就知道他有多不堪!”
曾品正驳道:“陈敏不堪,并不代表卢环珠就是个好的!”
卫海一噎。
这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也不能这样说吧?
冷仓然见卫海被噎得没话了,也是急了:
“还说奸夫是王二柱!这怎么可能?王二柱都死了十三年了!”
曾品正气定神闲道:“陈宝儿十二年,完全有可能在王二柱执行斩立决之前,让卢环珠怀上!”
冷仓然也是噎住了。
对了,这时间刚刚好,也不是没可能,他怎么没算出来?
不!
是他根本就从未这样想过,他从未去算过!
他与其他大部分一样,都可怜卢环珠所嫁非人,都觉得陈敏所有说卢环珠的坏话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