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溪顿觉尴尬,心里不由得有些恼怒,轻轻拧着眉头看了易闲一眼说道:“这么美的地方,能画出十之一二就是很好了,哪里敢想许多。”
此话一出,周围的注视目光少了很多。
虽语气稍有些重,可是易闲似乎是个粗线条的人,丝毫没有感觉到,反而一脸你说的好有道理,“哦~这样呀,也是,那浅大哥你选个地方吧,我帮你收拾你画画的东西,有事使唤我就行,我也想早早看你的画呢!”
倒是个不知冷热的人,浅溪心里暗想,却没有阻止易闲帮自己摆弄画架之类的。
等准备就绪,易闲反倒是安静了不少,默默地站在浅溪的旁边看浅溪画画。
今天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许是开春以来最暖和的一天吧,阳光很好,照在人的身上懒洋洋的。微风轻轻拂面,轻柔的不像话,这一片虞美人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一呼一吸的动作都比平日里顺畅了许多。
浅溪穿着一件水蓝色的书生袍,像许多的书生一样梳着发髻,插着一只普通的木簪。修长的手指间细毫灵活的挥动着,来此游玩的少男少女,艳丽芬芳的虞美人在她笔下诞生。
“哇,画得真好,浅大哥,你好厉害呀!”画近尾声时,易闲已经按耐不住自己,急忙的开始夸赞起来。这一声又引了不少周围的目光,已经有几个人跃跃欲试要过来了。
“易闲,你…”斥责的话实在说不出口,浅溪面对易闲时的去情绪又多了一种无奈。
“怎么了?浅大哥,就是画得很好呀,不光是我,别人看了也会觉得好的。”易闲丝毫不觉什么,直截了当的还是单纯表现自己的想法和看法。
浅溪扶额,好吧,幸好她刚刚没说什么,要不肯定会和易闲掰扯不清的。
不顾易闲在一旁赞不绝口,浅溪又在画纸右上方落笔题词。
虞美人·赋虞美人草
当年得意如芳草
日日春风好
拔山力尽忽悲歌
饮罢虞兮从此奈君何
人间不识精诚苦
贪看青青舞
蓦然敛袂却亭亭
怕是曲中犹带楚歌声
易闲看着浅溪一笔一画的写着,嘴上跟着慢慢念了出来,这一下,原本想要过来和不想过来的人都过来了,不知是谁竟将易闲挤了出去。
“好词好词呀,这位兄台,不知哪家才俊,尊姓大名,小生来日定当上门拜访讨教学习呀!”
浅溪没有说话,只在词的后面落笔浅溪二字。
“浅溪?不曾认识过姓浅的人家,浅兄,不知这画你可愿出手,开个价吧,咱们好说好量。”
“你这人,真是粗鄙,如此美画,如此好词,就值几个臭钱?浅兄,小生有一亲妹,娇憨可爱,不知兄台可有婚配?”
“去~~”周围响起一阵哄闹声,刚才还说别人粗鄙,这人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竟是将亲妹都抬了出来,不知其妹知晓后要作何感想。
“闪开,都闪开,我大哥的画那是随便卖随便换的吗?”易闲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了进来。这会儿浅溪倒觉得他顺眼了许多,也就忽略了浅大哥三个字少掉的那个字了。
大家的少年们的热闹劲一过,之前的玩笑话也都随之而散,该赏析的细细赏析,该琢磨的静静琢磨。少女们因着男女授受不亲,拘谨的不便前来,倒是听着易闲念了之后心里升起丝丝怀旧、哀伤的情绪。一个个看向浅溪的目光越发的让浅溪如针扎一般,只好让易闲这个粗神经的把画借给她们赏析。
几个少女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议论,目光偶尔触及到浅溪,有人脸上甚至泛起淡淡的红晕,让人心生遐想。
一人打着胆子走了过来,双手捧画与浅溪面前,“公子好画工,好才学,小女子佩服。斗胆问一句,不知这画公子打算作何处置?”
不待浅溪接画,易闲已经挡在他面前,“我大哥自然是真才实学,这画作何处置,姑娘也是多此一问,必然是装裱收藏,日日欣赏。”
似乎易闲有些反感这位姑娘,浅溪心里想。但是她毕竟还要赶路无法长久待在虞城,所以这画还真是要处置一下。“不瞒姑娘,这画小生确实无法长留,内之隐情不便告知。这样,既然画的是虞美人,写的也是虞美人,不如想得此画的人都来比比谁最了解虞美人,了解的最多的,小生将此画赠予他。”
“当真”?“当真”?许多人围上来问。
“当真”。
气氛顿时被挑动了起来,只有易闲板着脸闷闷不乐。
“为了公平起见,想参与的人可来我这里取纸笔,这样不会出现后说的人占便宜的情况。”
有几个人过来拿了纸笔后皱眉思索着,那个来还画的姑娘竟也参与了。
此时没人围在身边,易闲堵在浅溪的面前,“浅大哥,你真坏,当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
浅溪有些无语,“易闲,我们刚认识吧?”
“是,那又怎样?”
“我们不了解,不相熟,今日一见明日相忘于江湖,我又何必讨好与你?况,这画我留之无用。”
“这话我不爱听,我们虽然不了解,不相熟,可我已然喊了你半日的大哥,今日一见虽可能明日即相忘于江湖,但亦有可能成生死之交。我拿真心待人,奈何人萍水待我。”易闲不大的脸气的发红,真挚的眼睛里似乎还氤氲着雾气,浅溪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对不好,还欠妥当?
正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