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篇叫《罗处士志》,我怀疑是墓志雕刻的笔误。父子名字怎么可能完全相同?倒是有些大人物,给孩子取名字图简单,自己叫什么,儿子就加个小字。譬如,杨杏佛的儿子叫杨小佛、**的儿子叫小同。”陈文胜说。
袁晋鹏附和道:“我也觉得难以理解,洪迈不至于记录错误,应该是墓碑上刻错了……。”
“最近,工作还顺利吧?”陈文胜问,他觉得谈工作才是正题。
袁晋鹏顿时觉得脸上发烫,也不知道是不是红了,什么叫“汗颜”,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元旦前,县里财政“关门”,凤岭乡硬是有三十多万元的缺口没能填上。好大一会儿,他才嗫嚅道:“陈县长,我先做检讨,凤岭的工作没做好,尤其是经济工作拉了全县的后退,给县政府和您添麻烦了。”能说什么呢?为自己找理由,别傻了。屁股决定脑袋!在哪个位子干久了势必强化与岗位相匹配的思维方式。多少乡镇党委书记提拔做分管财税工作的副县长,反而逼得更凶。不是他不了解情况和不体谅,而是在这个岗位上他必须青面獠牙冷面无情。否则,自己非常被动,只能铁石心肠适应官场上这种丛林法则。
陈文胜拿起钢化杯,吹开茶叶,缓缓道:“这次有四个乡镇关不了门,的确让县里很被动,你们关不了门,县政府就关不了门,好在最后五零九矿帮了一把。当然,你们有你们的难处,也尽力了。我分析了一下,这几个乡镇都是以前林业资源很丰富的地方,现在资源枯竭了,又没有培植新税源,自然难以为继。我知道,你们一方面要千方百计完成财税上缴任务,另一方面要防止因收缴统筹提留激化矛盾。前一段时间,各级政府相继召开减轻农民负担会议,处理了一批干部。农村工作不好做,基层财政薄弱,我们的确很困难。但放眼全国,整体形势还是蒸蒸日上,建国五十周年国庆办得隆重、大气,我们要坚信,迈过这个槛,国家一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说话间,桌上的电话响了。陈文胜把话说完,才伸手过去接电话。
陈文胜听完电话,说:“晴川来了几个朋友。”
袁晋鹏说;“县长,您忙,我下次再来向您汇报。朋友从云南带了一些普洱茶过来,请县长品尝品尝。”说罢,从包里拿出那块普洱茶茶饼,放到办公桌上。
陈文胜拿起茶饼,看一眼:“小袁,这块茶饼不错,太客气了,下不为例啊!”
和陈文胜道别,刚出办公大楼,袁晋鹏看见四、五个身穿戎装的军人迎面走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县委常委、人武部政委傅克刚。稍稍迟疑了一下,袁晋鹏主动走上前去打招呼。傅克刚礼节性地和袁晋鹏轻轻握一下手,说声“军分区朋友来了”,飘然而过。袁晋鹏见傅克刚没有逐个向他介绍客人,倒也落得自在,正要抽身离去,却见一人径直过来握手,叫一声“袁书记好”。袁晋鹏这才看清楚是向阳镇的人武部长钱小锋。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回过头来,朝钱小锋的背影看了又看,觉得这个曾经的老部下有些陌生。在他的印象中,军人出身的钱小锋,凡事冲锋在前,雷厉风行,是做农村工作的好手,但性格耿直,不善于协调关系,更不要说找门子、跑关系。但这一次,直觉告诉他,钱小锋跑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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