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望断天涯路,红尘如梦,究竟是谁负了谁?
那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童华整理聂霆炀别墅的监控,看到了那日颜言和唐力来别墅搬东西的画面。
车门推开,颜言扶着双拐从车里下来,她艰难地来到门口,手抬起又落下,来来回回试了足足五十次,最后还是选择了放下,然后,转身回到车里,之后再也没有下来。
约五分钟后,唐力提着她的东西从别墅里出来,门紧跟着就从里面碰上。
一门之隔,颜言就在门外。
童华不知道是否应该把这件事告诉聂霆炀,已经三多月了,少爷一直郁郁寡欢,白天看起来跟平日里也没什么异样,可是到了晚上下班回到别墅,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支烟接一支烟地抽,不吃饭,困了就靠在椅子上眯一会儿。
再这样下去,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会扛不住的。
思量再三,童华决定将这件事告诉聂霆炀。
推开书房的门,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
聂霆炀正站在窗户边,今天下了雨,给燥热的天气带来了一丝凉意,望着窗外的雨,他沉默不语,只是不停地抽着烟。
童华站在门口,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少爷……”
聂霆炀头也不回,嗓音黯哑,鼻音浓重,“小辰睡了?”
“嗯,小少爷刚睡下。”童华走进书房,手里端着一杯普洱茶。
三个多月前,童华收到了一条短信。
--童华,我是颜言,以后你在他身边,把咖啡给他换成普洱茶吧。
一开始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少爷的咖啡换成普洱,后来无意间他在上看到,普洱茶可以清除烟毒。
他那时候才明白,不是少爷在单恋,颜言的心里也同样有他。
可这世间的情,被掺杂了太多的东西,比如权势,比如金钱,比如,利益。
豪门婚姻更是如此,两情相悦,长相厮守那只是电影里才有的。
“少爷,喝点普洱茶吧。”童华将茶杯递过去。
聂霆炀盯着那杯茶,思绪万千,以前的时候他晚上熬夜,颜言也会给他泡一杯普洱茶,之前他的书房里有的只是咖啡,后来那些咖啡被她一点点的换掉,到现在,全是普洱。
他由一开始的不习惯,不适应,到现在的习惯,适应,时间并不久。
就像是适应了从未婚到已婚的身份,只是一瞬,他便习惯。
可是,从已婚再变为未婚,这个,已经三个多月了,他还没能适应。
晚上睡觉他总是会习惯地伸手去摸身边,摸不到的时候会着急,一睁开眼才记起他已经离婚。
早上醒来还没睁眼,他会叫她的名字,以前的时候她就算是没醒,也会应一声。
“嗯……”那一声轻吟,至今都在耳畔萦绕。
可如今,再也没人应他了,睁开眼,身边空荡荡的,只有他自己。
茶水喝进嘴里,咽下,苦涩弥漫了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苦,太苦了。
他觉得自己再次跌入了地狱,而这一次,比上一次要深得多,如果说上一次是地狱,那么这一次已经到了十八层。
原以为决绝的那个人该是他,可最后最舍不得放手的人才是他。
他以为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他不要女人,可到头却是女人抛弃了他。
那份离婚协议书……
他看着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一份用透明胶带粘贴好的离婚协议书安静地躺在那里,最后一页上,男方签名的位置一片空白,女方签名的位置,“颜言”二字,刚劲有力,力透纸背。
旁边放着那支她送回来的钢笔,打开着,笔尖锐而利,就像是一把箭,直戳心脏!
“童华,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少爷,有件事……要跟你说。”童华噙了下嘴唇,“我傍晚的时候整理监控,发现了一段视频,你要不要看一看,是少奶奶来搬东西那天的视频,她那天来了,就在门外。”
聂霆炀看着他,眼睛里有怀疑,有惊讶,更多的是逐渐涌起的痛苦。
电脑前,看着她艰难地从车子里下来,一瘸一拐地来到门前,手抬起又落下,一次又一次,而他当时就站在门口,背对着门口的监视屏!
泪水模糊了男人的视线,他终于忍不住伏在桌上,身体剧烈地颤抖!
如果那天他能推开门,也许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一门之隔,隔开的不仅仅只是空间,还有他与她。
三个多月来,他配合着父母,对唐氏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如今的唐氏虽依然还是唐氏,但却再也不是曾经的唐氏。
a城百年唐家,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少爷……”童华轻声叫他,“还有一件事,少奶奶搬东西离开后的第二天,她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她说让我以后把你咖啡都换成普洱茶,普洱茶能清除烟毒。”
……
聂氏集团,地下停车场。
聂平青从电梯里走出来,工作了一天,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滴滴--”他按了下车钥匙,车子闪了两下,他走过去,刚打算拉开车门,眼睛似乎瞥到了什么,他愣了下,转过身。
是一个女子,入秋的a城依然有些热,但已经不再是短袖短裙的舞台了,可这个女人却穿了件无袖的黑色及膝连衣裙,手里捏着一个银色的手包,略显局促地站在那里,她长得很美,青丝垂落肩后,似邻家妹妹,温婉动人。
可这并没有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