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午时。
金辉落水,寸寸深入波中。
两岸青绿红白,种植芭蕉,芍药,虬松,青竹,等等等等,灿烂如锦绣。
大如扁舟的荷叶轻飘飘地在水上,随风飘流,上面红泥小炉,雕花铜壶,映山红似的桌椅。
两个人,饮茶,看景,观水,聊事情。
孔任听完对面廖严琦的话,用手捧着碧绿茶盏,看着四下水光染翠,岚气如烟,笑着道,“风云四起,才是我等奋发之时,不然的话,像往日一样束手束脚,哪里有什么意思啊。”
声音不大,在溪光水面上传出,沾染了正午的阳光,有金灿灿的耀眼。
藏剑匣中已千年,只等今朝试锋芒!
廖严琦是孔任的左膀右臂,最近已经在冲击真仙,有不小的把我,也知道关于玄元上景天的辛密。
当年大能局,契约之力弥漫整个玄元上景天,无人敢打破平衡。
这样的局面,对于平平静静的人来讲是最好不过,但对于有野心的人则是沉重的枷锁,沉甸甸的,喘不上气来。
现在时间已到,契约自动消失,玄元上景天迎来新的变动,风起云涌,正是昂然奋发之时。
自家师兄费尽心思击败了不少的竞争对手,牢牢把握住局面,坐镇于此,还不是为了这一刻?
廖严琦看着水面上云石参差,中缝生有怪松,铮铮然如铁,风吹之后,其音大作,像是出征的号角。
再想到接下来玄元上景天的大场面,不由得热血沸腾。
孔任能感应到自己对面同门师弟的蠢蠢欲动的雄心壮志,他放下茶盏,风声拂拂如水,掀起荷叶一角,道,“玄元上景天中,不光是我们真阳派会发力,其他早就虎视眈眈,或者早有布局的大势力肯定都会投放力量,是真正的龙虎斗。任何的机缘都要虎口夺食,师弟要做好准备。”
“是。”
廖严琦应了一声,天上大日正好,人在荷叶水中游,他皱了皱眉头,道,”其他宗门不知道,但太冥宫动作连连,前段时间四个界空的大事传遍玄元上景天,他们显得很强势啊。“
以前他不知道太冥宫的威名,迎接飞升上来的陈岩的时候还懵懵懂懂,不过随着在门中地位的上升,可以阅读更多的典籍,才发现这个庞然大物的根底。
真的是横亘时空,传承久远,就是真阳派这样在诸天万界中一等一的大宗都比不上。
以这样的背景,再加上动作不断,占据了先手,现在没了束缚,肯定会不甘寂寞,趁势而起。
“太冥宫有先发优势,本身所在的界空也是得天独厚不是其他势力可以比拟的。”
孔任说着话,不慌不忙,非常沉稳,他还饶有兴趣地看着周围的云石,有的特别光滑,如同新镜初磨,晶晶亮亮,笑道,“不过出头的椽子先烂,他们这样咄咄逼人,会让很多人看不顺眼的。”
廖严琦点点头,表示明白,太冥宫的动作肯定会引起其他势力的忌惮,闹不好会四面皆敌。
要知道,这次投放力量到玄元上景天的势力可都不简单,蚂蚁多了咬死大象,何况这么多的势力。
孔任将茶盏中的茶水慢慢地喝干净,看着水面上金灿灿一片,还有白光跃动,荷花四下,香气扑人,声音变得冷冽下来,道,“接下来,宗门中还会有人支援,那么我们就提前清场吧,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就看他们的选择了。”
廖严琦深吸一口气,知道接下来会有腥风血雨。
以前真阳派有所顾忌,很多时候都是拉拢盟友,给予利益,对他们的态度很宽容。
现在要整合力量,应对玄元上景天要爆发的风云,就得一改以前的松散,整合成严密的组织。
看不清势头的势力,只能够被当做杀鸡儆猴的鸡子了。
两人谈话之后不久,整个真阳派就开始行动起来,上到真仙,下到普通炼气弟子,气运如龙虎,呼啸八方。
元光金云界。
七月半,临书楼。
楼高千丈,耸立入云,四下幽花乔木,石骨嶙峋,霜白如洗。
潺潺的水光环绕周围,像是玉带,泛着清辉。
最上面,四方开敞,轩风吹拂。
三足青绿鼎炉中烧着香料,烟气笔直,凝而不散,风吹不动。
楼主一身白衣,面容看上去四十上下,负手而立,温文尔雅。
乍一看,真不想是威震界空声传千年的强势真仙,而像一个世俗中的教书先生。
他以手当笔,虚空作纸,肆意挥洒,金文在指尖跳跃,刺啦有声。
字体瘦骨如铁,笔锋锐利,只是一观,就要扑面而来的杀机,无穷无尽。
“终于等到了。”
楼主看着大方光明的文字,笑容满面,他坐镇金云界,费心费力维持,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玄元上景天啊。”
葛楼主虽然不知道这个界天到底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就是光他知道的就足以为他以后晋升积累资粮。
这就足够了。
哗啦啦,
正在这个时候,界关之外,仙光浩荡,山岳重重,一座接一座的天宫仙阁串联,惊人的气机横扫四方,传遍界中。
整个金云界的气机如同煮沸了一样,汩汩冒着水花,难以想象的异相人人可见。
葛楼主见此,不惊反喜,体内的力量一运,仙灵之光冲霄,凝成如椽大笔,书写华章,字字珠玑,放无量之光明。
“葛师兄。”
看到冲天而起的如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