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下。”苍德赋坐在床榻边,头也不抬地吩咐。
这话不用主子说,他也不敢多停留一刻。
走出房门的时候,阿六才看清,床榻上景礼姑娘的手一直握着主子的手腕,主子竟也由她握着,一声不吭。
阿六揉了揉眼睛,没有忘记之前主子发怒的模样,怎这么快就又没事了?
两人的关系不像是主仆,更像是……阿六打了一个激灵,不敢乱想。
也许,也许是他看错了!
床榻上的景礼一点点昏睡过去,松开了握着他手腕的手指。
苍德赋起身,去了屏风后面,一件件解开身上的衣衫,再出来时,只剩下一件白色的中衣,不曾脱去。
她受寒发热,出一身汗,兴许才能好。
解开她的衣带,才看清她满身的伤痕,愈合的,未愈的,交织在起,宛如一幅残忍的画卷,烙印在她的身上。
手指微颤地从伤口上拂过,他不知该用何种表情去面对。
衣衫褪去,他抱着她,踏入温暖的水中。
怀中女子苍白的面容渐渐回暖,添了血色,如同一朵轻绽的桃花,软软地靠在他的胸膛前。
两人散开的长发,在水中如藻交缠。
他伸手覆在景礼的肩头,将她轻轻扣在自己的怀中,不至滑进水里。
目光垂下,他细细望着胸口前这张平淡秀气的面容,像是江南里温婉的桃花。时间一久,他再难记起她原先的模样。
也许这幅寻常的样貌更适合她,平平淡淡,不会为她引来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