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琰绯当着众人面拒绝了那名向他讨要晗月的年轻权贵。
在这之前,晗月曾不只一次的听他对自己承诺,不会弃她,但在这样的场合里,当着众人的面他如此坚定的表露出他的心意,晗月的心里还是微微一动。
不可否认的,她心动了。
不过就算是心动,她也不曾迷失了自己,因为她知道在这乱世里,誓言是非常脆弱的东西,经不起风风雨雨。
她垂下眼睛,模样乖巧地缩在他的腿边,一如世上所有为姬妾者对自己的主人那般恭顺。
突然有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腰间,用力一拉,她便跌进了司空琰绯的怀里。
司空琰绯迫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大手慢条斯理的在她的腰间滑动。
年轻权贵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他好奇道,“如果说有朝一日此妇年老色衰,您还会不弃?”
席间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显然这些人都极为赞同年轻权贵的说法。
美色对于他们来说就像一道美味的菜肴,吃腻之后当然想要换换口味了。
“你以为此妇对孤来说只是美色?”司空琰绯瞥了眼前那人一眼,“孤曾为商户四处游走……”
不知怎么,他竟主动提起这事来了。
晗月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此时司空琰绯也正低头看她,四目相对,他眼中的幽暗仿佛无底的深渊,险一险要把她吸入其中。
晗月慌忙垂头避开他的视线。
“孤携商队途径此处,曾遭遇数度伏击,有人向孤示警,孤才免于损失。”司空琰绯缓缓道,扶在晗月腰间的大手上移,捏住了她的下颌,逼迫她抬头看向他。
“尔等可知,是谁向孤示警?”这话虽是他在问众人,但是此刻他的眼睛却是盯在晗月的脸上。
“是何人?”年轻权贵好奇问道。
“是这妇人。”司空琰绯细细摩挲着晗月的脸。
年劝权贵露出惊讶之色。
“后来孤又于宴上遭遇舞姬刺杀,有人替孤挡了一剑,尔等可知挡剑者为何人?”
年轻权贵不语,神色逐渐肃穆,“难道又是……”
司空琰绯颔首,“不错,正是她。”
席间的议论声消失了,原本还抱着看热闹的众人也全都正身危坐。
司空琰绯星眸扫过众人,“此为恩义之妇,孤怎可弃!怎能弃!”
年轻权贵突然躬身下去,向着司空琰绯与晗月施了一礼,“在下受教了。”
晗月惊讶的看着那人躬身而退。
所有人再次看向晗月时,目光里少了轻佻,尽都露出敬佩之色。
更有不少人向着晗月低头行礼,“惭愧,惭愧。”
这个时代的男子虽然看不起妇人,但是他们却守着自己的信义,不屑做出有违恩义之事。
秦峥靖与他的正室坐在主人的席位上,世子妃因为伤了脸,所以脸上罩着一层薄纱,她死死的盯着晗月,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真是妖妇。”世子妃低低骂了句,从她受伤到现在秦峥靖也没有安慰过她半句,而晗月那个贱人,才被人说了几句妖媚,丹阳王便出来替她说话。
世子妃抓着自己的衣角,将其揉搓成一团。
秦峥靖目不转睛的盯着坐在司空琰绯腿上的晗月。
一颦一笑全都是他熟悉的,但却又远远超出他以前记忆中的那些,现在的她好像更为艳丽,更为丰满,就像一炉春香,闻之悸动的让他无法控制。
他不止一次的后悔自己当初为何没有先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后再把她转手,那样的话他还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心痒难耐。
就在这时,场中响起乐声。
一队舞姬鱼贯而入。
显得有些肃穆的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人们纷纷将目光从晗月身上移开,望向场中衣着亮丽,体态丰满的美姬。
晗月暗暗松了口气,身子动了动,从司空琰绯的腿上滑下来,重新坐回到司空琰绯腿边的榻上。
司空琰绯看了她一眼。
这个妇人刚才明明担心的要命,生怕自己再将她送出,可是却没有像其他妇人那般向他乞求。
她难道就这么确定自己会将她留下?
不对,或者应该说她根本就没有对他有所期待……
司空琰绯端着酒樽的手指不由得加了五分力气。
“大王。”晗月柔声轻唤,“妾身给大王添酒吧。”
司空琰绯低下头时才注意到刚才他竟把手里的青铜酒樽捏变了形。
他将酒樽放下,身子向后靠了靠,敛起星眸内的寒光,摆出一副慵懒的模样。
这是贵族男子惯有的姿态,临危不乱,遇事不慌。
“不饮了。”他淡淡道。
“是。”晗月放下酒具,转头看向场中歌舞。
这个妇人根本就没花半点心思去猜测他刚才的心情。
司空琰绯嘴角的弧度冷硬了些。
舞姬们扭动着腰肢在场中旋转起舞。
宾客们交头接耳,目光从舞姬的胸口掠过,真正在意舞蹈的只在少数,大多数的男子都在看着他们感兴趣的地方。
乐声忽地一变,场中舞姬们退向两侧,从中露出一位身着彩衣的女子,她的手脚上都带着银铃,随之舞动叮当做响。
她的脸上罩着一块红色面纱,随着她起舞,面纱轻轻飘动,偶尔露出她里面那白皙的面容。
司空琰绯的身子突然坐直了。
晗月与他坐的最近,她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加重,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