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一阵嘈杂。
晗月被司空琰绯环住腰身,一头栽到了他的身上。
帐帘被夜风卷起的一刻,司空琰绯猛地将身子一转,把晗月整个揽到榻内侧,他的身子则挡在了外面。
晗月听得风声从耳边掠过,心中惊惧,不由自主的想要挣开司空琰绯的束缚逃开。
“别动!”司空琰绯在她头顶低语,一手将她的脑袋强行按下,逼迫她的头深深的埋进了他的怀里。
帐外脚步越来越近。
“什么人!”有人喝道。
“有刺客往那边去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晗月双手紧紧抓着司空琰绯的衣裳,呼吸急促,由于紧张她在不知不觉间将嘴唇都咬破了,等她回过神来只觉满口的血腥味道。
司空琰绯仍然紧紧搂着她,手臂如同磐石般坚定有力。
晗月听着外面的声音,一颗心跳的快要从嘴里蹦出来。
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何要强行将她留在这里,不过她知道以司空琰绯的能耐定然是发现了问题。
外面那些声音听上去是他们的护卫,可是司空琰绯的身体仍然紧绷着,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刺客逃了,快追!”随着外面的呼喊,脚步声渐渐远离。
就在晗月想要抬起头时,有人挑起了帐帘。
司空琰绯抬手直接捂在了她的嘴上。
晗月心中大骇。
她看不到进来的人是谁,只能听见地面毡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近,司空琰绯仍然一动不动的搂着她躺在榻上。
“主子,您没事吧。”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
这声音是晗月熟悉的,应该是司空琰绯贴身的护卫。
她心里一松,终于没事了吧。
就在这时,司空琰绯猛地将她往榻里一推,一道白光紧贴着她与司空琰绯的中间掠过,剑刃险险擦过晗月面颊。
晗月吓的叫出声来。
司空琰绯这时却已然腾身而起,与对方纠缠在一处。
帐内瞬时一阵乱响,东西四处溅落。
晗月抱着脑袋缩在一角,一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扑通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
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具脖颈被扭断的尸体。
那是一张她极为熟悉的面孔,做为护卫,他时常跟在司空琰绯身边,也曾几次被司空琰绯派来保护她。
没想到这人竟然也是别人暗插在司空琰绯身边的刺客。
晗月真的害怕了。
就连他身边最亲最近的心腹护卫都靠不住……
司空琰绯一头墨发披散着,衣冠不整,眼睛里就像含着冰。
他看向晗月,晗月立即紧闭双眼向后躲开。
司空琰绯铁青着脸站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
就在这时帐帘再次挑起,望叔神色慌张,带人闯进来。
“主子!”
司空琰绯淡淡道,“抓到几个?”
“四个……还有一个逃了……”望叔满怀歉疚与伤感,那几个人他也很熟悉,跟随在司空琰绯身边足有五年之久。
司空琰绯闭了闭眼睛,低不可闻道:“孤身边还有谁可信……”
只有望叔听见了这话,他警惕的望向缩在榻上的晗月,生怕这话被她听去。
晗月这时候哪顾得上这些,她全身不住的颤抖着,缩成一团。
“主子可有受伤?”后面不知谁问了句。
“无事。”司空琰绯淡淡道,仍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晗月。
好不容易晗月的身子才不抖了,她反盯着司空琰绯吐出句:“你早就知道外面有刺客要进来?”
司空琰绯脸色已由铁青转成惨白,站在他身后的护卫全都露出紧张之色,不过晗月这时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异样。
“是又如何?”司空琰绯淡淡道。
晗月苦笑着讽刺了句:“这便是你身边的平安,当真让人消受不起。”
跟在他身边,说不准什么时候脑袋就在睡梦中没了也说不定。
司空琰绯脸色越发的差,但他终是什么也没说,慢慢转身往外走去。
他刚转过身去,一旁便有护卫上前搀扶他。
晗月惊见司空琰绯的背后有一大块血迹,已经洇湿了后面的肩头……
他什么时候伤的?
晗月愣住了。
司空琰绯出了帐篷,立即有侍从进来打扫,并将那具尸体拖出去。
紧接着有侍女进来重新铺榻。
晗月呆呆的坐在那里,好似经历了一场噩梦。
有侍女上前询问她是否受伤,她也毫无反应。
直到有人开始收拾帐篷,将她扶上了马车,她才惊觉自己就这么睁着眼睛坐了一夜。
雨势减小,商队继续前行。
一连数日她都宿在马车里,司空琰绯再没派人传唤她去服侍,也没有让人来过问她关于炼铁之事。
这天一早,商队终于出了沼泽林地,进了沙漠。
晗月洗漱后出来活动筋骨,每天都待在车上,就连骨头都快要生锈了。
正巧望叔带人经过,见到她时脸上露出一丝怒意。
“你这妇人,可知自己是何身份!”
晗月看着怒冲冲质问自己的望叔,微微挑了挑眉梢,“贱民尔。”
她从来都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
望叔狠狠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你乃丹阳君之妇,为何不服侍他身侧,你可知他为护你身受两处箭伤,你这妇人真真心肠似铁。”
晗月缓缓垂了眼眸。
她当然知道